\[正文内容\]
宋亚轩盯着刘耀文削苹果的手。
刀刃切入果皮的力度始终如一，每圈旋转都精确到毫米。苹果皮完整地垂落下来，在晨光里像条暗红色的丝带。窗外传来孩童们的合唱，是首古老的童谣。宋亚轩数了三遍，确定是七个女孩在唱。声音清脆整齐得像是从音响里放出来的。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事吗？"他试探着问。
刘耀文的动作顿了半拍，苹果皮"啪"地断开。
"当然。"他把果肉切成标准的立方块，"那天你在琴房弹肖邦，我..."
"不对。"宋亚轩突然打断，"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医院。你躺在ICU病房，浑身插满管子。"
刘耀文手中的刀掉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的瞳孔闪过一瞬蓝光，随即恢复正常。
夜色再次降临时，宋亚轩被消毒水味道呛醒。床头柜上摆着新削的苹果，果皮完整地盘成一圈。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泛着诡异的红。他悄悄掀开被单，发现脚踝处有道新鲜的缝合痕迹。触感冰凉，完全不像真实血肉。
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像是藏在墙体里的精密仪器。
清晨查房时，宋亚轩盯着护士胸前的工牌。阳光反射下，编号"LYW-07"的字样若隐若现。护士转身离开的瞬间，他看见对方后颈有道细小的接缝。
深夜，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段视频：昏暗的琴房里，穿着病号服的男孩正在弹琴。锁骨处的胎记清晰可见，和刘耀文的一模一样。画面突然扭曲，出现一行闪烁的字：别相信你看到的世界。
宋亚轩攥紧手机，掌心刺痛。窗外飘来熟悉的旋律，是他自己弹奏的《雨滴前奏曲》。可此刻正是盛夏，哪来的雨？
"饿了吗？"刘耀文端着水果沙拉进来，笑容温柔得不真实。他的白大褂干净得过分，连褶皱都像是精心设计的。
宋亚轩注意到他锁骨处的胎记若隐若现，像是数据流在皮肤下游走。"刚才谁在弹琴？"
"应该是隔壁音乐学院的学生。"刘耀文坐下，手指不经意擦过他手背，"你总说喜欢听雨中练琴，现在愿望实现了。"
"暴雨天会有学生练琴？"宋亚轩抓住对方手腕，感受到皮下细微的电流，"你注射了多少剂量抑制剂？"
刘耀文瞳孔收缩，嘴角渗出带着晶状颗粒的液体。他想抽回手，却被宋亚轩扣得更紧。
"SY组原始实验画面..."病房电视突然亮起，画面里是穿病号服的小男孩躺在手术台上，锁骨处的蝴蝶形胎记清晰可见。
"不是这样的..."宋亚轩摇头，胸口晶状体因情绪波动剧烈发烫。他撕开刘耀文衣袖，露出整排注射痕迹，"刘耀文不会骗我..."
话音未落就被警报声打断。窗外红光暴涨，学生们整齐划一地停下脚步，齐刷刷转头看向病房。
"逃走吧。"刘耀文突然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塞给他一枚芯片。那是他们初遇时刘耀文拿在手里的晶片，此刻背面浮现出LYW-07的字样。
宋亚轩攥紧芯片冲向病房深处，荧蓝锁链自动编织成防护网挡住追兵。手机突然跳出一张童年照片，背景正是眼前的实验室，一个小男孩坐在钢琴前，锁骨处有块蝴蝶形胎记——和刘耀文的一模一样。
"你以为我为什么活得这么久？"记忆里刘耀文的声音突然响起，和眼前这个数据化的人影重叠，"SY协议需要强烈情感波动才能触发，而我快要..."
"不！"宋亚轩嘶吼着打断这句话。掌心的晶片突然发烫，与胸口晶状体产生共鸣。病房内的仪器全部失灵，荧蓝锁链断裂又重组。
"情感才是破局钥匙。"刘耀文用尽最后力量阻止系统清除进程，将芯片塞入宋亚轩手中时，掌心残留的温度让宋亚轩几乎崩溃。
窗外传来金属碰撞声，七个穿病号服的女孩列队而来。她们脖颈上的吊坠闪着蓝光，与宋亚轩胸口的晶状体共振。
"妈妈说，该回家了。"领头的女孩开口，声音甜美却带着电子杂音。
宋亚轩低头看着昏迷的"刘耀文"，指尖轻轻拂过他锁骨处的胎记。那里传来冰冷的触感，完全不像真实血肉。
手机再次震动，新消息跳出来：困鸟图案正在发光，旁边多了一行闪烁的文字："HSY-09：重启协议准备就绪"。
宋亚轩握紧芯片，听见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红光透过窗帘缝隙渗进来，在墙壁上勾勒出困鸟的轮廓。
"你说这个世界是真的，"他轻声说，"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心跳？"
窗外，所有学生的脚步声同时停止。无数双空洞的眼睛望向病房，像是等待指令的提线木偶。
"情感才是破局钥匙。"宋亚轩重复着记忆里那句话，掌心刺破芯片，鲜血顺着晶片纹路蔓延。胸口晶状体爆发出耀眼光芒，将红光逼退。
困鸟图案开始颤动，病房地板下传来锁链挣动的声响。
窗外，所有学生"找到了。"宋亚轩盯着开始扭曲的墙壁，"你们藏不住了。"
地面突然裂开，荧蓝光芒从裂缝中涌出。追兵的脚步声变得迟疑，红光开始消退。手机自动跳转到一段加密文件，标题赫然是"真相路径"。
"原来如此。"他看着文件内容，瞳孔剧烈收缩，"所以...你们才是被困住的那个。"
窗外的"学生们"突然集体后退，像是被看不见的力量推搡。红光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阳光。
"时间不多。"宋亚轩将芯片完全嵌入手掌，晶状体光芒与之完美契合，"该换我们做主了。"
病房开始解构，砖墙化作数据流消散。在最后一块天花板坠落前，他看见了真正的天空。
自由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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