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血还没干透,刘家的天却先冷了。
寿宴之后,股市连涨了三天,西山壹号院的空气却降到了零下。
宋亚轩缩在主卧飘窗,膝盖上摊着一份《港务局补充协议》。
白纸黑字:
——“曜宋集团”成立后,宋家港口将优先承运刘家航线,但刘家须让出10%股份给宋氏远洋。
落款处,刘耀文的名字已经签好,笔锋凌厉。
宋亚轩的笔却悬在上方,迟迟没落下。
那天凌晨,他发烧,刘耀文抱他去医院,又连夜端了碗桂花粥。
第二天,粥碗还在厨房,人却不见了。
客厅茶几上,只留了一张便签:
【临时飞港城,三天回。别踢被子。】
字迹潦草,像匆匆写就。
宋亚轩把便签折成小方块,塞进骰子盒里,再没打开。
刘耀文不在的第一天,宋亚轩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
他找到了一份旧档案——
刘母林氏,二十年前死于港口爆炸。
爆炸时间,恰好是宋氏远洋第一次试航。
文件夹里,夹着一张泛黄照片:
少女林氏站在船头,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笑容明亮。
船舷上,隐约可见“宋”字徽记。
晚上十点,港城机场。
刘耀文落地,手机里没有未接来电。
他皱了皱眉,拨回去,关机。
再打西山座机,管家说:
管家小少爷今天没下楼。
男人心口一沉,连夜改签返京。
凌晨两点,西山主卧漆黑一片。
刘耀文推门,只看见飘窗上蜷着一团影子。
宋亚轩没睡,怀里抱着骰子盒,月光落在他脸上,惨白。
刘耀文宋亚轩?
少年抬眼,声音沙哑:
宋亚轩你母亲……是不是因为我家那条船?
刘耀文喉结滚了滚,没否认。
空气瞬间凝固。
宋亚轩把协议推到他面前:
宋亚轩股份我不要了,港口也还你。
男人盯着他,眸色一点点沉下去:
刘耀文然后呢?
宋亚轩然后……
少年指尖蜷紧
宋亚轩我们离婚
刘耀文没接协议,只弯腰把人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大床。
宋亚轩挣扎,却被男人死死按进怀里。
宋亚轩刘耀文,你放开——
刘耀文不放
男人声音低哑
刘耀文你听我说——
宋亚轩说什么?说你查了二十年,终于查到凶手是我外公?
少年声音哽咽
宋亚轩还是说你娶我,只是为了港口?
刘耀文心脏像被什么攥住,疼得发麻。
他低头,吻住少年颤抖的唇,声音含混:
刘耀文我娶你,是因为我爱你。
宋亚轩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滚烫。
第二天清晨,刘耀文醒来,身侧冰凉。
宋亚轩走了。
只留一张便签,压在骰子盒下:
【我去江南,冷静一下。别找我。】
男人捏着那张纸,指节泛白。
窗外,春雷滚滚,雨又下了起来。
西山书房,刘耀文调出监控。
少年拖着一只小行李箱,背影决绝。
他按下对讲机:
刘耀文备车,去苏州
管家犹豫:
管家老太爷那边……
刘耀文我去接我太太
男人声音冷得像冰
刘耀文谁拦,谁死。
江南雨巷,乌篷船停在石桥下。
宋亚轩坐在船头,手里转着骰子,却怎么也掷不出六点。
雨水顺着瓦檐滴落,打在他手背,凉得刺骨。
忽然,一双黑色军靴踏上船板。
刘耀文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淌,声音却稳:
刘耀文回家
宋亚轩没抬头:
宋亚轩我没有家
男人单膝蹲下,掌心覆住他冰凉的手背:
刘耀文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少年睫毛颤了颤,眼泪砸进河里,和雨水混在一起。
回程车上,宋亚轩缩在副驾,怀里抱着骰子盒。
刘耀文把暖气开到最大,伸手替他擦泪:
刘耀文还冷吗?
少年摇头,声音闷在围巾里:
宋亚轩刘耀文,我怕。
刘耀文怕什么?
宋亚轩怕你有一天后悔
男人握住他手,十指相扣,掌心温度滚烫:
刘耀文我最后悔的,是那天没早点告诉你——
宋亚轩什么?
刘耀文我比港口,更想要你。
深夜,西山主卧。
宋亚轩被男人按在床上,手腕扣进掌心,动弹不得。
刘耀文吻着他**,声音低哑:
刘耀文协议我撕了,港口给你,航线给你,命也给你。
少年眼尾飞红,嗓音软得不成调:
宋亚轩那我要你的余生。
男人低笑:
刘耀文早就是你的
窗外,雨停了。
骰子滚落在床单间,六点朝上。
宋亚轩伸手抱住男人脖颈,声音哽咽却坚定:
宋亚轩刘耀文,以后吵架,你也不许关机。
刘耀文好
宋亚轩不许飞外地
刘耀文好
宋亚轩不许……
刘耀文吻住他,声音含混:
刘耀文不许不爱你
春雷远去,壁炉里的火重新烧旺。
冷战三天,他们终于学会把“对不起”说成“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