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周平平淡淡的就过去了 一周时间像指间漏下的沙 悄无声息地就空了
周五晚上的争吵像一盆淬了冰的水 劈头盖脸浇在客厅暖黄的灯光里
“付瑞安不过是顺路送我回来 你至于阴阳怪气一晚上吗？”美知意攥着抱枕的手指泛白 沙发套被捏出几道褶皱
喜砚舟没看她弯腰系着刚脱下的鞋 玄关的感应灯随着他的动作明明灭灭“顺路？从城东绕到城西叫顺路？”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火气 却比拔高音量更让人发闷“还是说 在你眼里我连介意的资格都没有？”
“我只觉得你无理取闹！”
“行。”喜砚舟直起身 抓起搭在衣架上的外套 拉链声刺耳地划破沉默“是我无理取闹。”
门被带上时 美知意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了 钝钝地疼 她以为这又是一次寻常的冷战 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一会喜砚舟就会带着楼下便利店的小蛋糕回来 靠在门框上问她吃不吃
可直到周六晚上喜砚舟都没有回来 美知意让皓月月陪她出去散步懒星宇也跟了过来
懒星宇看见美知意 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犹豫：“知意 你……知道砚舟订了周日飞美国的机票吗？”
美知意愣住了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周日？！”她想起一周前喜砚舟接电话时沉默的侧脸 想起他妈在电话里说“一周时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原来那时候 他就站在选择的路口了
美知意不是没察觉那通电话的重量 电话那头他妈声音里的期盼和试探 而喜砚舟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在听筒边缘微微泛白 挂了电话她问“阿姨说什么了”他只淡淡一句“没什么“问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回家吃饭”便转了话题
美知意便没再追问 这一周 他如常地笑 如常的拌嘴 语气太自然 自然到美知意几乎要忘了 电话里他妈最后说的是——“一周时间 你想清楚跟我们走还是留下”
原来那通电话不是玩笑 原来他这一周的“如常”都是装的
美知意给皓月月懒星宇说了声“拜拜”就回家了 走在路上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 喜砚舟最近总在书房待到很晚 电脑屏幕亮着移民局的官网 他整理衣柜时 把她送的那条领带单独放进了收纳盒 甚至昨晚争吵时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疲惫 根本不是因为付瑞安
她好像…一直都没懂过他
也直到这一刻 她才清晰地摸到自己的心跳——不是生气 、委屈 是怕 怕喜砚舟又丢下她 只剩下她一个人
原来那些被她归为“习惯”的东西 早就悄悄长成了离不开的藤蔓
周日清晨 美知意几乎是闯进了机场 航站楼里人来人往 广播里的登机提醒一遍遍响起 她攥着手机 屏幕上是懒星宇发来的航班信息 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她顺着人群往前挤 目光扫过每一个相似的背影 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直到看见国际出发口的电子屏上 那趟飞往美国的航班状态变成了“boarding”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
“还是来晚了吗”美知意眼眶突然就热了 视线开始模糊 她抬手想擦眼泪 却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按住
“哭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我要是真走了 会不跟你说一声？”
美知意猛地回头 撞进喜砚舟带着笑意的眼睛里 他还是那件她喜欢的蓝色衬衫 手里拎着一个没托运的背包 哪里有半点要远走他乡的样子
“你…”美知意说话有些哽咽
“我想通了”喜砚舟替她擦掉眼泪 他顿了顿弯凑近她声音放轻了又有点开玩笑的狡黠“不过没办法 谁让某人前天晚上吵架那么凶 我怕我走了 没人受得了她这脾气”
美知意的眼泪还在掉却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抬手捶了他一下 喜砚舟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紧紧地 阳光透过航站楼的玻璃照进来 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不走了…”美知意吸了吸鼻子 小声问
“不走了”喜砚舟笑着看着她“就在这 哪也不去”
只待在有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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