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姑娘,你可算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
赫皊皖睁眼看到的便是身穿古代粗布衫的大娘和头顶有些破败的泥瓦房,结合刚刚想起的那些,终于是信了在海底经历的那情景,成为她帮她报仇。
刘母你昏迷了一整天,水米未进,还是先喝点粥吧
刘母招呼刘耀文从锅中打了一碗米粥来。
赫皊皖现在确实体力不支,道过谢便把粥接过来小口小口喝了。
刘母姑娘我冒昧一问啊,我观你相貌,有几分不像是我们中州大孟女子,穿着也不是普通人家的料子,是遇上什么难处了?怎会晕在我家地里
刘耀文这时才仔细观察赫皊皖的样貌,有中州女子之姿,亦有几分异域女子之色,比起他在画像上看到的尚都女子还要美上几分。
中州女子样貌多为温婉秀丽,淡雅清新,而面前这位女子却像工笔画一般,浓墨重彩地把五官深深描摹刻画了一遍,就连那瞳色都如春茶汤色一般,有琥珀中细碎的光在流转,配上那一片浓密而上扬的羽睫,深邃得很。
赫皊皖我是途中被人追杀,跌落山坳,被水冲到这片山间的,我本要前往尚都城,您可知如何前去?
刘母哟真是可怜孩子,你一女子遭遇如此险事,可不敢再贸然前往了。
刘母此处到尚都城还要走上一日,今晚你先在我家歇下,明日让我家小耀赶牛车送你前去罢
赫皊皖多谢大娘,谢谢您!
听到大娘的话,心里算是安稳了些。
刘家仅有一间瓦房,一分为二,一半是刘母的房间,一半是刘耀文的房间,厨房是在屋前搭起的草棚,看起来家境很是拮据。
今夜赫皊皖宿在刘母房中,刘耀文自是把自己的床让给刘母了,自己在旁边搭了个板子睡。
第二天刘母早早的开始打点,煮好了米粥,又烙了饼子给二人路上作干粮。接着把牛车斗里铺满稻草,上面又垫上棉被,想必是想让赫皊皖这一路不那么煎熬。
赫皊皖在一旁看到,忍不住感动,这么多年已经记不清有人对她好是什么感觉了,更何况刘母与她萍水相逢。
赫皊皖刘大娘,您今日对我的好我一定记着的,有机会我回来看您。
辞了刘母之后,刘耀文坐在前头赶着牛车,看他年纪不大,却是长得高大,背后看着肩膀宽阔,就是瘦了点,皮肤在常年劳作中成了麦色。这两日观他做事十分可靠,真是难得。
少年小小的脸,正面稚气未脱,圆圆的大眼很是可爱,侧过来时却是高鼻深目,棱角分明。
刘家这家境,一眼望去都不知从何改善,如此下去不知道刘耀文要如何闯出路来,对于赫皊皖来说,拿出钱财以报刘家恩是易,怎么帮到刘家的生计却是难。
赫皊皖刘耀文?我叫你耀文呢,还是像你母亲一样叫你小耀?
赫皊皖率先打破了两人间唯有赶路车响的沉默。其实心里想着先熟络两句,再探听一下他家里的状况。
刘耀文都可以...
刘耀文没有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这么亲昵,面上微微发热了起来,好在他背对着她,不会被看到
刘耀文那我该怎么叫你呢?
确实在他家的两日都未提起过她的姓名。
赫皊皖我叫赫皊皖,我看你好像比我小吧?叫姐姐也行
刘耀文我十七了
赫皊皖我十八,确实是比你年长
赫皊皖你十七了可曾读过书?
人说读书是突破阶级最好的方法了,赫皊皖也是考虑到了这点。
刘耀文我爹去世早,我要做活,没法去读书。
刘耀文不过之前在学堂做工几个月,里面的先生讲课我在一旁听过的。
刘耀文每天晚上我下了工他也还在那里挑灯看书,也教我识了些字。
赫皊皖听完知道原来是只有母子俩相依为命才过得如此清贫,不过刘耀文识得几个字让她有了新的思考。
赫皊皖你累吗?要不要歇歇再赶路?
日头越来越盛了,赫皊皖看刘耀文额头上豆大的汗于是出声问他。
刘耀文我不累,只是现在暑气大,要是上山、下田或者做工可比这累上不少。
刘耀文一把抹去脸上的汗,轻巧一笑,倒是显得有些憨厚。
刘耀文你身体还行吗?后面会不会太颠簸了不舒服?
刘耀文快晌午了,我到前头找个树荫,我们歇一歇再走。
刘耀文我尽力在天黑前把你送到尚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