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来临,全世界被神秘肉壁笼罩成巨大蛊罐,人类成为被筛选的蛊虫。
我意外获得鉴定盲盒能力,每天能预测其风险等级。
当看到流浪小女孩开出濒危等级的毒物盲盒时,我选择上前提醒。
却被追杀女孩的恶徒包围:只要交出你异能的秘密,就饶这丫头一条命。
我笑着开启手中最高等级盲盒:竟是一只嗜血银蜥蜴。
它渴望寄生血肉——我的,或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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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粘稠。
这不是一种触感,更像是一种存在状态,从骨头缝里渗出来,包裹着每一寸皮肤。意识像是被冻在松脂里的虫子,艰难地挣动着。
首先醒来的是嗅觉。一股混合的气味粗暴地钻进鼻腔——铁锈混着霉尘的酸涩,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得令人作呕的腐烂腥气,还有一股……更原始的东西,湿漉漉的泥土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分泌物混合的味道,粘稠得化不开。
喉咙干得发痛,每一次微弱的吞咽都像砂纸摩擦。眼皮重若千钧,宋晚挣扎着掀开一条缝。
光线昏暗,不,是被滤过的。不是自然的天光,是一种浑浊的微黄,仿佛照在巨大生物组织透出的灯光。视野模糊了几秒,才勉强聚焦。
眼前悬着东西。细长,半透明,还在微微反光,像……蛛丝?不,没那么结实。更像某种生物的粘液拉成的丝,末端粘在她的额角发际线处。不止一根。它们从天花板的某个黑暗角落垂下,如同一张诡异的、半凝固的吊床,兜住她悬在半空的身体。指尖动了动,能感觉到丝线那冰冷湿滑的质感。
脖子僵硬得像生了锈的轴承,宋晚用力转动头颅,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望向不远处的窗户。
窗外,凝固的炼狱。
不是玻璃碎裂、残垣断壁的景象。巨大的、令人作呕的肉色“墙壁”覆盖了一切视野所及。那“墙”不是平滑的,它在缓慢地、节奏性地微微起伏搏动,表面布满紫红色的粗大血管脉络,像一张病态的生物活皮,覆盖了所有建筑、街道、天空。本该是城市主干道的远方,地面被一层厚厚的、泛着湿润油光的暗褐色胶质“菌毯”彻底覆盖,看不到一丝水泥或沥青。街道两旁的高楼,大部分像是被厚厚的、充满脓液的肉膜裹住,只露出扭曲变形的轮廓,如同正在被消化吸收的巨大虫卵。少数顽强挣脱肉膜束缚探出来的楼体,表面也爬满了不断蠕动收缩的黑色藤蔓状组织,偶尔能看到惨白的巨大“蛾蛹”附着其上。
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宋晚的喉咙。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猛力敲打的玻璃,轰然炸开,刺入脑海深处!
刺眼的白光,冰冷的金属台。手腕脚踝被束缚带勒得生疼。穿着严密防护服的身影在晃动,只能看到他们镜片后麻木或狂热模糊的眼神。
“样本编号SW-7,纳米虫活性注入……”冰冷平板的电子合成音在头顶响起。
“……意志力……评估……”断断续续的男人声音传来。
“……为了筛选……迎接……进化……”另一段声音变得尖锐而狂热。
然后是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粘稠的东西,不是液体,更像是无数带着针的微细生物,强行涌入她的血管,顺着脊髓往上钻!
最后的画面,是实验室舱壁上醒目的巨大红色倒计时全息投影,血红的数字疯狂跳动——
【蛊罐降维完成 - 00:01:29】
……
“呃!”剧烈的反胃感冲上喉头,宋晚猛地干呕起来,悬空的身体随之晃动,牵扯着缠绕周身的湿滑虫丝,勒得她几乎窒息。世界被包裹在巨大怪兽的肉囊里……这个念头带来的恐怖,瞬间压过了肉体上的不适。
【滴——】
一声极其轻微的、如同水滴落入深潭的电子音,在她脑海中直接响起。
悬停在她面前几厘米的半空中,没有实体的光粒凭空汇聚,如同被一根无形画笔描摹着,瞬间勾勒出一个巴掌大小、极其简洁的灰色半透明提示框。边框是冰冷的直线,散发着微弱的荧光。
【新手引导:检测到个体‘宋晚’体内存在微量SW-7型纳米引导虫残留体。正在尝试链接主网……链接失败。正在扫描当前‘蛊罐’物理规则……适配完成!】
冰冷无感的字迹在提示框内自动生成、浮现,如同程序预设的代码。
【个体‘宋晚’,身份识别成功。本世界基础权限加载完毕。】
【您获得基础生存单位:每日盲盒】
【您获得唯一性初生天赋:[盲盒质检员]】
【天赋效果:激活状态下,可在开启盲盒前,短暂感知其即时风险等级。】
【警告:蛊罐规则下,所有生命皆为筛选之种。生存即进化,死亡即淘汰。祝您在‘盲盒生存游戏’中表现优异。】
提示框闪烁两下,无声无息地彻底消散在浑浊的空气中。
盲盒?
宋晚艰难地转动眼球,瞳孔骤然收缩。
那东西就在视线下方。在她悬躺的正下方,那张积满灰尘的、蒙着一层油腻膜层的旧书桌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盒子。
大约字典大小,灰扑扑的方形容器,材质完全无法辨别,非金属也非塑料。表面没有任何图案、文字或标记,光滑得像某种巨物脱落下来的硬壳。
一个盲盒?鉴定盲盒风险的能力?这荒谬绝伦的联想让宋晚大脑一片混乱。这是梦?超现实科幻片?还是……她真成了那个倒计时结束后的“蛊罐”里,一只挣扎的虫子?
胃部的空虚灼烧感,喉咙沙漠般的焦渴感,还有四周死寂中弥漫的、粘稠的甜腥腐烂气息,都无比真实地碾压着每一个试图怀疑的神经。窒息感再次涌上,比之前更加沉重。
她必须下去。那桌子上的东西,不管多么诡异,都可能是她活下去的唯一转机。
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肺部撕裂般疼痛。手指颤抖着,试探着用力去撕扯粘在额头和发丝间的虫丝。那东西冰冷滑腻,带着令人作呕的弹性。指尖用力到发白,才勉强将一小撮头发连同粘附的虫丝一起扯开。嘶——疼痛从额头传来。更多的虫丝缠绕在手臂、肩膀、腰腿上,如同一件绝望的裹尸布。
一下,又一下。每一次拉扯都伴随着清晰的剥离声和皮肤被粘走微小组织的刺痛,更多的冷汗浸透了残破单薄的衣服,粘腻地贴在身上。动作带动整个“蛛网”晃动,细微的粉尘簌簌落下,粘进她的眼睛、嘴巴。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终于,“滋啦”一声,最后一根缠绕在腿上的虫丝被她死命蹬开。身体骤然下坠!
“唔!”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宋晚狼狈地摔在冰冷坚硬、覆盖着一层黏腻灰尘的地板上,左肩着地,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蜷缩起身体控制不住地干咳了几声,又死死咬住牙,不敢发出太大声音。谁也不知道外面那些蠕动的东西,是否会“听”到这里的动静。
空气中弥漫的死寂更压抑了。
手脚并用地挣扎起身,膝盖压在肮脏的地板上,支撑着无力的身体。视线有些模糊,额头擦破皮的地方火辣辣地疼,还有冰凉的粘液残留感。
书桌上,那个灰盒子静静躺着,表面流转着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像油膜一样的微光。它和这个遍布灰尘油腻、破败不堪的房间格格不入,充满了人造物的冰冷疏离。
这就是所谓的“盲盒”?开它之前能鉴定风险?
念头刚刚一动,额头瞬间一阵灼烫!如同刚才苏醒时那种无形的纳米虫在血管里激活游走的感觉再次袭来。紧接着,一层极其微弱的、若有若无的淡蓝色光晕毫无征兆地笼罩在那个灰盒子表面。同时,视网膜上无声映出三个冰冷的宋体字:
【低风险 - 消耗品】
字迹仅仅持续了两秒,便如同幻影般消散无踪,连同盒子表面的微光一起沉寂。
低风险……消耗品……是什么?
心脏在肋骨后面怦怦狂跳,血液冲击着耳膜。未知带来的恐惧与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交织撕扯。她盯着那盒子,像是盯着潘多拉的魔盒。呼吸声在死寂中异常粗重。
没有刀,没有武器。手边只有从桌上滚落的一把生锈的旧螺丝刀。
宋晚抓起那冰凉的金属,锈屑沾了满手。她用螺丝刀尖端顶住了盒子缝隙最明显的一侧,锋刃有些打滑,生锈的纹路带来额外的阻力。
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压下螺丝刀柄。嘎吱——灰盒子发出一丝令人牙酸的、如同硬质皮革强行裂开的声音,外壳纹丝未动。手腕传来酸胀的震麻感。
再来!集中全身力气在螺丝刀末端,手臂肌肉紧绷,身体微微前倾,死死向下压去!
喀!
缝隙终于被撬开一道细微的裂口。一股气体嗤的一声,从缝隙中泄出,带着一种奇怪的混合味道——清冽的金属气息混杂着一丝腥甜,甚至隐隐有点消毒水的微涩。
盖子被她猛地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三枚拇指大小的金属管整齐排列,管身银灰色,印着简洁的黑色闪电符号和一个字母“H”。盖子内部同样印着两行小字:
【高能量营养膏 | HydroGel-7型】
【成分:高浓缩合成蛋白、电解质、必需维生素、微量精神稳定因子。】
【警告:请按需服用,过量有轻微成瘾风险。】
食物!
饥饿感瞬间如海啸般淹没了一切恐惧和疑虑。胃袋剧烈地收缩绞痛起来。没有犹豫,宋晚抓起一管营养膏,拧开顶端的金属保护盖。里面是半透明的凝胶状物质,像凝固的树脂。
她直接把管子凑到嘴边,用力一挤。粘稠冰冷的凝胶涌入口腔,质地如同没有味道的油脂。没有香气,也没有任何愉悦的口感,但那滑腻冰冷的触感进入食道时,虚弱的身体深处瞬间爆发出一股微弱的暖流,如同干涸的土地吸收了珍贵的雨露。
身体里每一寸叫嚣着疲惫和空乏的细胞都发出了微弱的欢呼。饥饿带来的眩晕感飞快消退,一种久违的力气感正慢慢回到冰冷的四肢百骸。她又挤了两下,将一整管彻底吸干。
宋晚靠在冰冷肮脏的书桌腿上,手里攥着另外两管温润冰凉的金属管,急促的心跳终于平复了一些。那冰冷的提示、诡异的鉴定能力、这突如其来的“食物”……“蛊罐”这个称谓似乎正一点一点,用无法抗拒的方式侵入她的意识。
饥饿感暂时退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警惕。
就在这时——
砰!
沉闷的撞击声,夹杂着什么东西撕裂的声响,清晰地穿透了紧闭的破旧木门,从楼梯间的方向传来。是楼下?
宋晚的背脊瞬间绷紧,几乎是本能地蜷缩起身子,贴着书桌腿挪到一个更靠近墙壁内角的阴影里,将存在感压到最低。
咚!咚!又有几声碰撞传来,这一次离得更近了!几乎就在她门外!
一种令人作呕的、湿乎乎的口水吞咽声,伴随着沉闷杂乱的脚步声,在楼梯口徘徊着。那脚步声……不像人,至少不完全是。有着清晰的啪嗒声,像是某种湿腻厚实的蹼足踏在地板上。
汗水瞬间浸透了宋晚的内衣,冰冷的恐惧沿着脊椎往上爬。门板的缝隙里,似乎都能嗅到那股夹杂着腐肉和土腥气的新味道,正逐渐浓郁起来。
那东西就在外面!
怎么办?桌上有两管营养膏,一把生锈的螺丝刀。墙边还靠着……一把坏掉的扫帚?
她屏住呼吸,心脏跳得如同敲鼓。目光死死锁住那扇摇晃的、老朽的木门。木板吱呀作响的微小声音都像惊雷。汗珠顺着额角滑下,混着之前扯虫丝时留下的粘液,带来滑腻冰冷的触感。
外面的徘徊声停顿了一下。啪嗒、啪嗒的湿重脚步声突然转向,直接朝着房门过来了!
越来越近!
咚咚咚!
粗暴的拍门声猛地炸响!门框上的灰尘被震得簌簌下落。薄薄的门板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下缘的缝隙里,几只深灰色、覆盖着厚厚黏腻角质、如同小型野兽般粗壮的指爪,正疯狂地抓挠着!干裂腐朽的木屑被刮起,指甲在木头上留下刺耳的刮擦声。
宋晚握紧螺丝刀,指节发白,身体紧绷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螺丝刀生锈的尖端对准门的方向,微微颤抖着。
砰!!!
一声更大的闷响!门板正中央炸开一个不规则的大洞!一只怪异的爪子穿透了破门板,疯狂地在门内侧空中抓挠着!
借着洞口透进的、被肉壁滤过的昏黄光线,宋晚终于看清了门外的怪物。
那是一团扭曲肿胀的……东西。勉强保留人类的大致轮廓,但皮肤呈现腐败生肉般的暗红色,大面积地覆盖着凸起的、还在缓慢搏动的肉瘤。它脖子粗短得几乎看不见,顶着一个畸形的头颅,下颚异常发达,裂开的大嘴里满是浑浊的黏液丝,随着嘶哑的嚎叫不断甩出。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只有两个深陷的、不断流出黄绿色浓浆的孔洞。它的腿部结构异常,明显变粗,类似两栖动物的蹼足踏在地板上,发出湿腻的啪嗒声。刚才抓门的爪子,此时正卡在门洞里,疯狂摆动,试图扒开更大的空间挤进来。
浓烈的、如同沼泽深处腐烂淤泥的气息扑面而来。
“呃……吼!”
怪物嘶嚎着,沾满粘液和碎屑的爪子猛地缩回,接着更加狂暴的撞击声从门上传开!整个房门连同腐朽的墙壁都开始震动!
木屑如雨点般洒落。支撑房门的门框一侧发出刺耳的呻吟,几颗锈透的膨胀螺丝正从砖墙里缓缓被撕裂拔出!
它要撞进来了!
宋晚的心脏狂跳着,几乎要撞碎胸膛。目光飞速扫过狭小的房间。唯一的窗户!那扇窗外是三层楼高的虚空,下面是覆盖着蠕动菌毯的街道。跳下去?
几乎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了窗框外那一层几乎透明的、布满细微血丝的、仿佛生物薄膜般的屏障。这东西不仅包裹着整栋楼,甚至封死了所有可能的出口。难怪空气浑浊沉闷。
无路可逃!
就在绝望升起的刹那,她的视线落在了门边——那把靠着墙、歪歪扭扭的破木扫帚。上半截柄已经断裂,断口尖锐参差,下半截连着肮脏的扫帚头。
几乎是凭借本能,宋晚猛然扑了过去!一脚踢开扫帚头,一把抓起那根残留着尖锐裂口的粗糙木棍。断裂处嶙峋的尖刺狠狠扎进了她的手心,带来一阵剧痛。一股暖流从手心弥漫开,几滴鲜红的血珠顺着木纹滴落在地板的灰尘上。
与此同时——
轰隆!
伴随着墙体砖块的崩裂声,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连同半边门框,被那怪物用肩膀狠狠撞飞出去!巨大的碎片带着烟尘砸进房间。那肿胀变形的身躯如同一辆失控的腐肉卡车,带着浓烈的恶臭和可怕的重量,直直冲撞进来!
地面都在震动。
扑面而来的腐臭气息几乎让宋晚窒息。那双流淌着浓浆的孔洞似乎捕捉到了她的存在,裂开的下颚发出更兴奋的嘶嚎,浑浊的涎液甩得到处都是。它庞大的身躯带着摧毁一切的势能压顶而来!
宋晚被逼到了墙角!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疼痛让她短暂清醒。
生锈的螺丝刀几乎毫无分量地朝着怪物那淌着脓液的“眼睛”甩了过去!
叮!
螺丝刀砸在怪物额头凸起的一个肉瘤上,发出一声轻响,弹飞出去。连刮痕都没留下!
怪物已经扑到眼前!散发着恶臭的大嘴张开到一个令人惊悚的弧度,几滴浑浊的粘液滴落在地板。
无路可退!
宋晚瞳孔紧缩,求生的本能被压缩到极限!身体像是绷紧后骤然释放的弹簧,她不是向后,而是猛地向着怪物扑来的方向、它膝盖以下的畸形蹼足位置扑了过去!
时间在黏腻腐臭的空气中被拉长、扭曲。的肠道。
走廊里那些令人心胆俱裂的脚步声和嘶吼声更近了!甚至能听到它们指甲刮擦墙壁碎屑的刺啦声!
地狱在身后追赶。面前只有这片翻腾着血雾的、蠕动的深渊。
宋晚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浓雾带着令人反胃的腥甜。她没有任何选择!
她毫不犹豫地挤进那条缝隙,反手将沉重的、锈死的防火门死死拉上!那隔绝怪物嘶吼的最后一点缝隙,消失在合拢的厚重铁门后。
宋晚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门板,剧烈喘息。汗水浸透单薄的衣衫,混杂着灰尘、粘液和掌心被木刺割开的血痕,粘腻地贴在皮肤上。四周是翻滚的血雾,脚下踩着的是微微起伏的、有着奇怪弹性的暗褐色“菌毯”,触感介于厚实的苔藓和凉透的肉冻之间,每一次微弱的搏动都透过鞋底传来。浓雾遮挡了所有视野,只能勉强分辨出脚下这条被菌毯覆没的、曾是消防通道的狭窄“路径”,蜿蜒向下没入一片血色混沌之中。空气中腐烂的甜腥味浓得化不开。
死寂。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在这片诡异的空间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呼…呼……”
她强迫自己放慢呼吸,贴着冰冷粗糙的门板缓缓滑坐到“菌毯”上,背脊紧靠着那点唯一的物理依靠。背上的伤口碰到凹凸不平的铁锈门板,又是一阵钻心的疼。掌心刺痛得厉害,摊开一看,几道裂开的伤口,边缘泛着灰白色的死肉色。
这地方……真的安全吗?那些怪物,追不上来?
念头刚起,一丝极细微的、如同爬行动物鳞片摩擦粗糙岩石的沙沙声,毫无征兆地从她正前方不远处的浓雾深处传来!
沙沙沙……
不是人类,绝不是怪物沉重的脚步声!是一种更轻巧、更快速,带着冰冷节肢感的细微密集声响!像是无数细小的尖足在蠕动的菌毯表面高速爬行!
方向……正朝着她!
宋晚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她猛地从地上弹起,身体紧紧贴在门板上,那点微弱的依靠感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惊恐。她死死瞪大双眼,试图穿透眼前翻滚不休的浓稠血雾,捕捉声音的来源,但除了仿佛永无止境的红棕色混沌,什么也看不清。
沙沙……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近!像是一张由无数尖锐节肢编织成的恐怖地毯,正朝她脚下铺天盖地卷来!
浓雾被无形的力量搅动着,剧烈翻涌起来!
就在那片被搅动得如血浆沸锅般的浓雾边缘,一抹极其刺眼的金属反光猛地穿透出来!像是一块被强行撕裂抛出的锈蚀铜片!
紧接着,一个更庞大、更扭曲的轮廓在铜片之后若隐若现,带着难以想象的压迫感!雾气翻腾,那只恐怖的巨足,覆盖着厚厚的、湿漉漉的角质和甲壳碎片,粗壮如同朽死的巨树根系,带着无匹的力量轰然踩踏在蠕动的菌毯上!
“嗡!”
整个悬索般的通道都在这一脚之下剧烈震颤!宋晚背靠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呻吟,仿佛巨兽在舔舐门板。浓雾被狠狠撕开一道巨大的裂口!
巨足之后,是一对庞然狰狞、布满血红色脉络的狰狞巨钳!如同由血淋淋的巨大肋骨拼合而成,高高扬起在浓雾之上,边缘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金属寒芒!浓稠的暗红色涎液,如同熔化的金属液滴,正从巨钳锯齿般的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