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环绕的亭阁宛如一颗镶嵌在湖心的明珠,微风拂过,带来莲叶的清香与远处若有似无的花香。白玉石桌面上,一套青瓷茶具氤氲着热气,几碟精致的茶点摆放其间。
帆羽已换上了一身素雅的常服,长发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颈侧,凭添几分闲适。她与池年、哪吒、雨笛以及西木子四人围坐亭中,享受着难得的午后宁静。池年神色淡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哪吒则显得随性许多,甚至将风火轮缩小了放在一旁当摆设;总馆长雨笛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处变不惊的模样,从容地为大家斟茶;西木子则安静地坐在一侧,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方才帆羽与海上那边的通话,亭中几人都隐约听到了一些。待她结束通讯,放下手机,雨笛率先温和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雨笛“听起来,无限那边似乎有了新的动向?倒是难得,他竟起了收徒的念头。”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雨笛“自鹿野之后,这百年来,再未听闻他有意招收弟子。那黑猫小子,看来确有非凡之处。”
哪吒抓起一块荷花酥,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接话
哪吒“可不是嘛!无限那家伙平时闷得像块石头,眼光倒是毒辣。”
他语气里带着点看热闹的兴致。
池年闻言,只是淡淡哼了一声,他与无限关系素来不算融洽,此刻也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池年“无限教徒,自是他的事。”
语气疏离,显然不欲多谈。
帆羽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帆羽“无限肯费心,是小黑的造化。那孩子心性纯良,只是力量增长过快,心性还需打磨,有无限引导,我也能放心些。”
她的目光柔和,显然对无限的决定颇为支持。
这时,一直沉默的西木子抬起头,望向帆羽,眼神诚恳中带着歉意
西木子“帆羽前辈,”
帆羽?
他声音清润
西木子“此前因戏梦对您多有冒犯,实乃情势所迫,无奈之举。还请您……”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帆羽轻轻抬手打断了。
帆羽“此事不必再提,”
帆羽的语气平和,没有丝毫芥蒂
帆羽“那并非你一人之责。或者说……”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亭外的潋滟水光,似有深意
帆羽“是我自己选择了接纳那份力量,也必须承受随之而来的一切。况且,此次经历也让我看清了自身在精神力修炼上的些许散漫与欠缺,并非坏事。”
西木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敬佩,郑重地朝帆羽微微颔首。
话题随之转向其他轻松的方向,几人品着香茗,闲聊着近日的趣闻。哪吒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最近遇到的精怪,雨笛偶尔含笑补充几句,池年虽话不多,但氛围倒也融洽温馨。
帆羽含笑听着,指尖感受着茶杯传来的温润热度,身心都处于一种久违的松弛状态。
然而,就在这一片祥和之中,她的笑容忽然微微一滞。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却足以让她灵魂战栗的感应——并非通过视觉或听觉,而是直接作用于她深层灵觉的一种污染性的共鸣。
她的瞳孔不易察觉地收缩了一瞬,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空气中仿佛弥漫开一股无形无质、却异常甜腻腐朽的气息,如同蜜糖混合着尸骸,温暖祥和之下隐藏着令人作呕的吞噬与同化的欲望。
这是……圈外生物的气息!
而且绝非寻常货色,这股纯粹的精神侵蚀与扭曲之力,带着某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特性……
是金晨曦!
她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猛地抬眼望向远方某个方向,之前的闲适慵懒瞬间从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的警惕。虽然那气息只是一闪而逝,极其微弱,仿佛只是遥远时空的一次短暂波动,但绝不会错!
亭中的其他几人立刻察觉到了她骤然变化的气场。
雨笛“怎么了?”
雨笛放下茶杯,温润的目光变得关切而敏锐。
哪吒也收敛了嬉笑,皱眉看向帆羽
哪吒“喂,帆羽,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
池年和西木子也同时投来询问的目光。
帆羽缓缓放下茶杯,瓷器与玉石桌面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捕捉那已然消失的感应,声音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凝重:
帆羽北山边境曾出现的魔物——金晨曦?
亭阁中的温馨气氛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