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某想求一处安身立命之所,寻来寻去此地山清水秀,可否请求姑娘允我在旁边建一小屋,绝不会打扰到姑娘”
叶鼎之一口气说完,紧张不已,生怕眼前的人儿拒绝
寒衿绾起身走进叶鼎之,看着眼前这个紧张的少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因为这一笑,灿烂芳华舒展开来,打破了眼前紧张的气氛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这块地又不是我的,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多谢姑娘,只是今日暮色已浓,可否在请求姑娘留我借宿一晚,明日一早我便收拾”
寒衿绾看着眼前呆头呆脑的少年无奈答应,随手一指
“东边那间小房,今晚你住那儿”
晚上
叶鼎之躺在床上回忆起今天的一切,不仅嘴角带笑,此时若旁表有人,定能调侃其一局,‘少年思春’
叶鼎之便留在了姑苏
天光似薄纱般徐徐铺展,褪尽了夜的浓墨。叶鼎之记挂着今日修葺茅屋的重任,早已起身收拾妥当。借宿一晚已是叨扰,他盘算着为寒衿绾准备顿早饭以作答谢。此刻,灶屋里暖意微融,蒸腾的热气裹挟着粥米的清香,恰好一碟小菜、两碗清粥已妥帖地置于粗糙的木案上。
就在这炊烟与晨光交缠的静谧时分,细微的门轴轻吟自身后传来。叶鼎之下意识回头——
门扉初启,那逆着熹微晨光踏入的身影,瞬间攫住了他全部心神。
寒衿绾就这般静立在那里,如同披着天边最柔和的一抹清晖而来。微明的光线在她身后流淌,将轮廓勾勒得朦胧而圣洁。晨风撩起她鬓边几缕青丝,也带进一缕湿漉漉的草木清芬和竹叶梢头垂坠的、晶莹剔透的露珠气息。她踩着湿润的石阶而来,步履轻盈,脚下仿佛不是凡尘土地,而是尚未褪净的星光月华。那身素净的衣衫,此刻在逆光中化作了流云的姿态。
叶鼎之只觉得呼吸猛地一窒,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又骤然疾跳如擂鼓。他头一次在如此清晰的晨光里,这般猝不及防地直迎她的容颜——平日里的清冷此刻竟笼上一种近乎剔透的灵韵,晨露般纯净的眉眼仿佛能涤尽尘埃。他只觉脸庞“轰”地一下热得滚烫,目光慌乱得像受惊的小鹿,从她含着清辉的眼眸到沾着细露的裙摆,根本无处安放,连手脚也骤然僵滞得不听使唤。指尖局促地蜷缩着,那只刚舀好粥、尚有余温的勺子被他无意识地死死捏住,粥面上竟震开了细小的涟漪。他甚至想后退一步,却发现双脚如同钉在地上,纹丝难动。
“寒……寒姑娘……” 短短三个字被他喊得期期艾艾,几乎是气声从喉咙里挤出,微弱而颤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窘迫得恨不能把头埋进刚煮好的粥里,只觉得这早晨的每一缕光、每一丝风都在无声地放大他那份少年人无处遁形的慌乱心跳。
他猛地想起手里还端着热气腾腾的碗,想要放下却又手忙脚乱,慌乱中甚至险些把滚热的碗打翻在地。情急之下,他只能猛地转过身去,动作幅度大得像是要挣脱什么无形的绳索,只留给她一个脊背僵硬、耳根通红的背影,急促地喘息着平复那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跳,背影里满是少年人猝遇心动的笨拙与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