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房门被他一脚踹开,扛人闯入,脚跟回勾,门扉轰然紧闭,隔绝了所有尘嚣与视线。几步抢至床榻,方才的蛮力骤然化作极致的轻柔,手臂力道如春风化雨,小心翼翼将人平放于锦褥之上。动作轻缓得如同拂落花瓣上的露珠,与街头的凶悍判若云泥。
然而她甫一沾身,他滚烫的躯体已紧随压下,双臂如铁铸囚笼,将她困囿于方寸之间。月光透过窗隙,在他低垂的眼睫上镀下浓重阴影,眸底翻涌着熔岩般粘稠的情绪——是绝处逢生的狂喜,是焚心蚀骨的思念,更是斩钉截铁的占有。
寒衿绾唇瓣微启,斥责未及出口,已被一道炽烈如火、裹挟着酒香与少年气息的吻彻底封缄。
这吻毫无试探,亦无温存,只有攻城略地的急迫与焚天灭地的灼烫。滚烫的气息瞬间吞噬了她所有挣扎的念头。初时的推拒在他蛮横而微颤的吮噬下寸寸瓦解,如坚冰坠入熔炉。时间在唇舌交缠中扭曲、拉长。他手臂收紧,将她更深地嵌入骨血,她只能被动承受这份几乎要将灵魂熔化的力量。
良久,直至肺腑发出窒息的抗议,两人才喘息着分离。灼热的鼻息在咫尺间绞缠,唇瓣分开时牵出一线银丝,在骤然寂静的房中格外清晰撩人。
叶鼎之并未退开,额头死死抵住她的额头,鼻尖相蹭。粗重的喘息一下下拂过她同样滚烫的肌肤。昏暗光线里,他贪婪描摹着这张脸——那素日如寒潭映雪般清绝疏离的面容,此刻竟晕开胭脂般的瑰丽红潮,蔓延至雪色颈项。那双清眸水汽氤氲,似江南烟雨笼罩的深潭,漾着迷蒙的波光与……一丝微弱的震颤。
此刻,千言万语,万般猜疑,涌至喉头又尽数咽回。叶鼎之只觉胸膛被滚烫的熔岩灌满,灼得心口发疼,又胀满奇异的餍足。
不必问了!
无论她为何离去,无论她心中是否仍有迟疑——皆不重要!她是他命定的、此生唯一追逐的星光。他太了解她,清冷如霜的寒衿绾,习惯斩断一切纷扰心绪的藤蔓。若留一丝缝隙,她定会如月光般再度流散。
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永不!
“阿衿……”他喉间滚出沙哑的低唤,似叹息,似烙印,“……休想再逃。除非……杀了我。”滚烫的掌心穿过她散落枕上的青丝,牢牢扣住后颈,是强势的桎梏,亦是乞求回应的脆弱。
寒衿绾睫羽急颤,所有言语终化作无声。她能感受到紧贴的躯体里,那压抑后爆发的烈焰,以及烈焰之下……孤注一掷的绝望。
叶鼎之拥着她侧翻,让她背脊紧贴自己胸膛,严丝合缝地嵌入怀中。一臂如铁索横过她腰腹,死死扣住,另一臂穿过她颈下,让她枕于臂弯。整个姿态,如同守护稀世珍宝的凶兽,固执地用血肉囚禁失而复得的月光。
“今夜……”他下颌蹭过她柔软的发顶,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廓,带着不容转圜的强硬,“留在这里……陪我。”声音比方才更沉哑,浸透了深重的疲惫,也透着一丝卑微的固执。
重逢的狂喜,强压的不安,一月辗转的困顿,此刻如潮水将他淹没。
腰间手臂的力量如磐石难撼,身后身躯传来的、带着细微颤栗的滚烫体温,让寒衿绾紧绷的肩线,在长久的沉默后,终是一寸寸松软下来。
没有预想中的诘问,没有令她窒息的剖白……只有身后这执拗的少年,以绝对占有的姿态,禁锢她,也……依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