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行压下心中那蠢蠢欲动的心思，转头看向摔在地上、正龇牙咧嘴的百里东君，忍不住撇了撇嘴角。这小子，实力不怎么样，被自己一弹指就从马上掉下来了，虽然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但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花瓶一个！凭什么就能站在那样的仙子身边，还能得她那般温柔以待？
“想喝雕楼小筑的秋月白？”李长生坐在屋顶上，晃了晃手中的酒葫芦，居高临下地看着百里东君，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戏弄之意。
百里东君仰头望去，只见那人满头白发，面容虽有皱纹，却依稀可见年轻时风流倜傥、洒脱不羁的影子。只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怀好意。他哼了一声，梗着脖子道：“自然是想啊！”说着，还不忘将他那柄名为“不染尘”的剑扛在了肩上，鼻子用力嗅了嗅风中残留的酒香，看向李长生手中酒葫芦的眼神，充满了眼馋。
“可惜了，”李长生吊足了胃口，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本月最后两壶秋月白，都没了。”话音刚落，他仰头将酒壶里最后一口酒一饮而尽，甚至还夸张地抖了抖酒壶，确保连最后一滴都没剩下。
“……”百里东君看着他这气人的动作，一张俊脸憋得通红，总算明白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恶意是从哪里来的了。他腹诽道：这未来的师父，怎么感觉……好像对自己有很大意见啊？
百里东君刚想开口反驳几句，李长生却已身形一晃，如一片落叶般轻飘飘地从屋顶飞落，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屈指一弹，百里东君便只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寒衿绾眸光一凝，正欲出手，却见李长生并无伤人之意，只是将百里东君打晕了过去，便又按捺住了。
李长生解决了百里东君这个“碍眼”的家伙，这才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寒衿绾。他努力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对着寒衿绾拱手行了一礼，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在下稷下学宫祭酒，李长生。敢问姑娘名讳？”
寒衿绾看着眼前这位虽然行为有些古怪，但气息深不可测的老者，这就是天下第一李长生？心中微微思忖，亦敛衽回礼，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李先生安好，小辈寒衿绾，师父是莫衣，按理说我应该尊称您为师伯。”
“小……小辈？”李长生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微微有些膈应，好好的仙子，怎么就成“小辈”了？他强行压下嘴里的苦涩，抬眼再次细细打量起寒衿绾。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李长生心中猛地一骇，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失声道：“你……你已至神游玄境？”
寒衿绾微微一怔，不知李长生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还是坦然地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李长生心中的惊讶无以复加，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大的狂喜！自己这眼光，真是没谁了！第一次一见钟情，就喜欢上了如此惊才绝艳、修为高深的女子！这简直是捡到宝了！
寒衿绾可没注意到李长生那丰富的内心活动，她看着旁边晕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百里东君，有些无奈地开口问道：“李先生，这……东君他……”
李长生听到寒衿绾对百里东君的称呼如此亲昵，心中那点醋意又冒了出来，但也知道将百里东君这么个大活人晾在这儿确实不妥。让寒衿绾扛回去？不行不行，便宜这小子了！于是，他俯身，像拎小鸡一样，一手轻松地拎起百里东君的后衣领，脚尖一点，便朝着学堂内飞去，同时不忘回头对寒衿绾笑道：“小绾儿，随我走吧。”那声“小绾儿”，叫得是又自然又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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