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柳月府。
院中的水榭之中，柳月看着棋盘上的棋子，陷入沉思。学堂外院的一名教官恭恭敬敬地侯在那里。
“公子，三日后就是初试了，初试的考题可有了？”
柳月公子转身看着考官：“你也说了，三日之后才是初试，急什么？”
教官听柳月公子回答得云淡风轻，自己却急出的不行，想起这几日的压力，踌躇许久，终于无奈道：“这不是我急……只是……”
柳月截断他的话：“只是很多人不敢来逼我，于是就来逼你对不对？”柳月公子笑道。
教官无奈叹道：“每年初试的题目，往往七日之前就会公布出去，可这一次，仅剩下三天了，难道要真等最后一日再公布？”
“难道不该最后一日再公布？考题提前泄漏，竟然成了不成文的规定？我稷下学堂，什么时候脸皮都厚到这个地步了？”
看着教官为难的样子，柳月最终无奈地叹息道：“此次考题乃文武之外。”
教官虽然惊讶于柳月的考题，却也什么也没说，准备转身就走，去公布这次考题。柳月却心下一紧，那即将迈出的脚步仿佛踩在了他的心尖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出声，及时叫住了考官：“等等。”
教官闻声止步，疑惑地回头。
柳月的指尖微微蜷缩，方才落子的从容镇定荡然无存。他默了默，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又像是鼓足勇气。空气仿佛凝滞了，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胸腔里那颗心“咚咚”地擂鼓，一声响过一声，震得他耳膜发颤。他想问，却又害怕听到那个否定的答案，那份期待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甚至不敢直视教官的眼睛，目光有些闪烁地落在棋盘的空白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和不易察觉的沙哑，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此次考生之中……可有一个叫寒衿绾的姑娘？”
问出这句话后，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却又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那双平日里清冷淡漠的眸子此刻紧紧锁住教官的嘴唇，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音节。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既期待着从教官口中听到“有”这个字，又恐惧着那随之而来的、可能将他所有希冀击得粉碎的失望。他回忆起那张令人颠倒众生的容颜，心下微痒，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他知道那人是名震天下的清霜剑仙，此次大考是天下第一李长生擢选最后一名关门弟子，或许，或许，万一……也能吸引到她呢？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想错过。
教官略一思索，答道：“似乎并没有这个人，不过属下下去之后，可以再帮您仔细查一查这名册。”
“似乎并没有……”柳月听到这几个字，心头那点微弱的火苗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果然如此。他脸上的期待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失落，一丝浓重的忧虑如同乌云般迅速爬上心头，眼神也黯淡了几分。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摆了摆手，示意教官可以退下了。待教官走后，他才缓缓坐回棋盘边，拿起那枚黑子，却久久没有落下。上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那惊鸿一瞥，却已在他心湖投下了万丈波澜。
天启城里，关于学堂大考初试题目的消息很快地传了开来，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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