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有些事,无需多言。
百里东君深吸一口气,看向寒衿绾,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不舍。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声音低沉而沙哑:“绾儿,保重。”
寒衿绾看着他眼中的失落,心中微暖又微涩,她没有躲闪,轻轻点了点头,投入了他的怀抱。这是一个短暂而克制的拥抱,百里东君用力却又小心翼翼地抱了抱她,仿佛要将她的温度深深记在心里,随即便松开了手,只是那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充满了眷恋与无奈。
一旁的叶鼎之,看着相拥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旋即就被即将与心上人同行的巨大喜悦所淹没。他赢了,至少这一刻,寒衿绾选择了和他一起。
就在这时,一阵风悄然吹过,河对岸的密林深处,缓缓走出一道身影。那人一身紫黑长袍,身形颀长,面容隐在伞的阴影下,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周身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魔气。正是雨生魔。他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站在河畔,目光落在叶鼎之身上:“叶鼎之,时候到了,该走了。”
李长生抬头看了一眼雨生魔,对百里东君道:“东君,回去吧。天启城,还需要你。”又转向叶鼎之和寒衿绾,“一路保重。”
叶鼎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心情,上前一步,来到寒衿绾身侧,握住寒衿绾的手,轻声道:“阿衿,我们走吧。”他向百里东君和李长生点了点头。
寒衿绾最后看了一眼百里东君,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点了点头,对百里东君微微颔首:“东君,多保重。”
随后,她转过身,与叶鼎之并肩,朝着雨生魔的方向走去。
百里东君站在原地,看着寒衿绾的背影,看着她与叶鼎之越走越近,看着雨生魔那道阴沉的身影,最终,三人的身影一同没入了河对岸的密林之中,消失不见。晨风吹拂着他的衣袂,带来刺骨的寒意,他伸出手,仿佛想抓住什么,最终却只握住了一片冰冷的空气。易水河畔,只余下他一人,和那匹低头啃食枯草的白马,身影显得格外萧瑟。
风卷着路边的杨树叶掠过茶棚,寒衿绾停下脚步,指尖轻轻抚过腰间清霜剑的剑鞘——剑鞘上还留着叶鼎之昨天帮她擦的桐油,泛着淡金色的光。她转头看向蹲在茶棚外的雨生魔,正抱着酒瓶喝酒,酒液顺着下巴流进领口,打湿了衣服的前襟。
“前辈。”她走过去,声音像落在剑刃上的月光,“您可知,就算赢了烟凌霞,重新做回南决第一……”
雨生魔的喉结动了动,把空酒坛往地上一砸。陶片裂开的声音里,他抬头看她,眼角里藏着点自嘲:“知道。活不了多久。”
寒衿绾的睫毛颤了颤。她想起叶鼎之,于是声音放得更软:“您是鼎之的师傅,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我必须保您。或许我有个法子,做完这一切后,您得舍弃一身功力,做个闲散散人……您愿意吗?”
雨生魔盯着她的眼睛。阳光穿过茶棚的布帘,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她的眼睛像两汪清潭,里面盛着真心。忽然笑了,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刀——刀鞘上刻着“南决第一”的字样,现在已经锈了。“要是能活着看鼎之娶媳妇,”他说,“有什么不愿意的?”
旁边的叶鼎之正蹲在地上捡陶片,听见这话,耳朵一下子红了。他赶紧站起来,手里还攥着半块陶片,结结巴巴地说:“师、师傅你乱讲什么!我、我” 寒衿绾看过去,他的脸像被晒红的番茄,连耳尖都在发烫,忍不住抿嘴笑了。
雨生魔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昨天晚上还偷喝我的酒,说要给寒姑娘买簪子。” 叶鼎之的脸更红了,赶紧扑过去捂他的嘴,师徒俩闹成一团。寒衿绾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像春风里的桃花,慢慢漫开。
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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