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勉强支撑的寒衿绾,都惊疑不定地望向高坡上那个撑伞的神秘身影。暴雨如注,伞沿低垂,完全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能感受到一股冷峻而强大的气息。
高坡上,那神秘人似乎并无进一步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雕塑,与这狂暴的雨夜格格不入。
机会!
寒衿绾虽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但战机稍纵即逝。她强压下手臂钻心的疼痛和因失血带来的眩晕感,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隼。
寒衿绾死死握住匕首,借助身体重量向下狠狠一划!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
一枚约莫手掌大小、通体土黄、布满了诡异裂痕和污秽血迹的古老木简,被硬生生从它背部里挑了出来!
那枚被挑出的土简掉落在泥泞中,表面的污秽黑气剧烈翻腾,似乎还想挣扎,但失去了宿主,它的能量明显开始逸散不稳定。
高坡上,那神秘的撑伞人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仿佛点了点头,随即竟无声无息地向后隐入更深的雨幕山林之中,来得突然,去得也突兀,仿佛从未出现过。
寒衿绾脱力地后退几步,用匕首支撑住身体才没有倒下,剧烈地喘息着。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面颊和流血的手臂,她却顾不得这些,目光紧紧盯着泥地中那枚不祥的木简。
“小师姐!”
“阿衿!”
木代和江照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踉跄着冲过来。江照看到寒衿绾几乎站立不稳的样子,心都要碎了,想伸手扶她,又怕碰到她的伤口,急得手足无措。
“我没事。”寒衿绾深吸一口气,稳住呼吸,指向那土简,“快,水!”
一名安保人员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用绝缘镊子将仍在微微颤动的土简夹起,迅速放入一个内壁铭刻着符文的铅制密封水盒中。盒盖合拢的瞬间,那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终于被隔绝开来。
直到此时,所有人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木代赶紧检查寒衿绾的伤口,发现绷带早已被血水和雨水浸透,伤口肯定裂开了,急得直掉眼泪:“小师姐,你的伤必须马上重新处理!”
江照更是红着眼圈,声音哽咽:“阿衿,对不起,都怪我……”
寒衿绾摇了摇头,目光扫过昏迷的曹家父母、变成烂泥的亚凤、以及死去多时的曹青山和吓傻了的曹金花,眼神复杂:“先处理现场。B组,清理痕迹,单独隔离询问。A组,扩大警戒范围,确保没有其他窥视者。”
“是,寒总!”
安保人员立刻高效地行动起来。
寒衿绾这才允许木代和江照搀扶着她,走到相对干燥一点的湖边岩石下暂避风雨。木代手忙脚乱地重新为她清洗伤口、上药、包扎。这一次的伤口因为二次撕裂,显得更加狰狞。
江照在一旁看着,那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像是刻在他心上一样。他默默脱下自己早已湿透但相对干净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寒衿绾颤抖的肩上,然后蹲在一旁,低着头,不再说话,只是拳头攥得死紧。
寒衿绾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自责和难过。她沉默了一下,包扎好后,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刚才……谢谢你的那一杖。很及时。”
江照猛地抬头,眼圈通红,嘴唇哆嗦着:“可是……可是你还是受伤了……如果我更强一点……如果我……”
“没有如果。”寒衿绾打断他,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力量,“你做到了你能做的。这就够了。”
就在这时,她的加密通讯器响起,是负责追踪那辆无牌越野车的小组。
“寒总,目标车辆在三十公里外的山道上被我们逼停,但车内人员全部服毒自尽,未留下活口。车辆是报废车改装,查不到来源。但在车上发现了这个。”
通讯器传来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刻在车座底下的诡异图案——一个抽象化的、咧着嘴的豹头。
猎豹!
寒衿绾的眼神瞬间降至冰点。果然和她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