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澄镇的混乱渐渐平息。猎豹的残余手下或被歼或被俘。尹先生虽然失了一指,但性命无碍,被紧急送医。
木代和内腑受创的黑木代需要立刻救治。寒衿绾在江照的搀扶下,强撑着处理善后。她指挥若定,安排伤员救治、清理现场、与当地官方特殊部门对接,一切井井有条,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仿佛随时会倒下。
江照心疼得无以复加,几乎是将所有能找到的伤药和补品都堆到了她面前,笨拙地想要照顾她,却被寒衿绾以“没事”轻轻推开。她此刻不能示弱。
直到一切初步安定,众人在临时征用的镇卫生院安置下来,寒衿绾才允许医生重新处理自己崩裂的伤口。麻醉药效上来时,她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眉头依旧紧蹙。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臂被妥善包扎,虽然依旧疼痛,但那股虚弱感减轻了不少。窗外阳光明媚,仿佛之前的血腥厮杀只是一场噩梦。
床边,趴着睡着了的江照,他眼下乌青,头发乱糟糟的,即使睡着也紧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怕她消失。
稍远一点的椅子上,罗韧靠在那里假寐,他胸膛裹着厚厚的绷带,脸色疲惫。
曹严华、炎红砂、郑明山等人也都在病房内外守着,或坐或立,气氛安静却凝重。
寒衿绾轻轻动了一下,江照立刻惊醒,看到她睁开眼,顿时喜出望外:“阿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饿不饿?渴不渴?”
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寒衿绾有些怔忡。她轻轻抽回手,摇了摇头。
动静惊动了罗韧,他也立刻看过来,眼神关切,也有深深的疲惫:“小衿”
寒衿绾目光看向木代:“她怎么样?”
“医生说她内力透支,内腑震荡,需要静养很久,但性命无碍。”罗韧低声道。
这时,神棍拿着一份刚破译出的、从尹氏石室带出的简册资料,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神棍推了推眼镜,“好消息是,我们知道了彻底消灭心简的方法——需要集齐五名链接物后代的血液,配合不朽木和凤凰鸾扣,在下一个天魁七星能量峰值期进行仪式,方能将其彻底净化湮灭,而非简单封印。”
“坏消息是,”神棍语气沉重,“第七根心简逃走了,张光华还活着。而且,根据记载,心简之间存在感应,第七根心简很可能已经感知到了其他心简被封印的位置,以及……链接物后代的存在。它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卷土重来。而且下一次,它会更强。”
病房内一片沉默。胜利的喜悦被这沉重的未来冲淡。
最终的心简,以及幕后黑手张光华,依然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顶。
寒衿绾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就做好准备。等它来。”
她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未来必然到来的最终决战。
“在那之前,”她轻声补充,仿佛对自己,也对所有人说,“活下去,变得更强。”江照看着她坚毅的侧脸,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决心。
窗外,阳光正好。曹放放不知从哪里溜达回来,得意地啄食着地上散落的米粒,仿佛方才立下大功的并非它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