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瞬间，江梨摸了摸领口的徽章，冰凉的金属下，皮肤还在发烫。她走到窗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手机又震了下，是他发来的消息。
严浩翔「别老熬夜写词，灵感不是熬出来的。」
后面跟着个小狗探头的表情包，和他保温杯上的图案简直一模一样。
江梨对着屏幕笑了很久，直到阳光漫过茶几，在那杯没喝完的豆浆上投下圈光晕。她想，或许这场冒险不只是关于音乐，那些藏在深夜走廊里的温度，晨光里的对视，还有带着咖啡渍的耳机线，都在悄悄变成更珍贵的东西。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创作室，把地板烤得暖融融的。江梨盘腿坐在地毯上，膝盖上摊着本写满批注的歌词本，指尖在“倔强”两个字上反复划着——那是昨天舞台上最炸的一句词，此刻却像生了锈，怎么也顺不进新的旋律里。
隔音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时，她正咬着笔杆发呆。严浩翔的影子先一步落在歌词本上，带着点薄荷味的气息漫过来，她抬头，看见他手里拿着两杯冰美式，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
严浩翔“李由音说你在这儿待了一上午。”
他把其中一杯放在她手边的地毯上，自己则靠着对面的旧音箱坐下，牛仔裤膝盖处磨出的破洞正对着她。
严浩翔“卡壳了？”
江梨把笔丢开，往后仰着靠在沙发沿上，目光扫过墙上的涂鸦——有她画的歪扭麦克风，有李由音签的花体名字，还有个小小的爪印旁边，不知被谁添了颗星星。
江梨“副歌太硬了，想加段柔软点的bridge，总觉得不对。”
他拿起她的歌词本翻了两页，指腹在某行字上顿了顿。
严浩翔“‘月光啃过墙角’，这句意象不错。”
江梨“是昨晚看窗台的月光突然想到的。”
她小声说，忽然想起傍晚正因歌词而烦恼时突然想起了他，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把记忆里的他影子拉得很长。
严浩翔没说话，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一个音频文件。轻柔的钢琴前奏漫出来，混着沙沙的底噪，像有人在深夜的房间里轻轻弹奏。
严浩翔“上周在琴房随便录的，听听看能不能搭上。”
江梨屏住呼吸听着，当旋律走到第三小节时，她突然坐直身子，抓起笔在纸上飞快地写「这里！降半调，加个气音……」。
他凑过来时，薄荷味变得清晰起来。江梨的肩膀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两人同时顿了顿，却都没移开。她的笔尖在纸上划出凌乱的线，他的呼吸落在她耳后，带着冰美式的微苦气息。
严浩翔“‘未说出口的’后面，加个休止符。”
他的手指点在纸页边缘，离她的指尖只有半寸。
严浩翔“留白比填满更有劲儿。”
江梨低头看着那处空白，忽然觉得心跳声比手机里的旋律还响。她往后缩了缩手，笔帽没盖紧，滚落在地毯上，骨碌碌撞到他的鞋边。
江梨“捡一下。”
她小声说，不敢抬头。
严浩翔弯腰去捡时，额前的碎发扫过她的膝盖。他把笔递回来，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两人都猛地缩回手。他轻咳一声，把手机音量调大些。
严浩翔“再顺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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