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的雨声哗哗作响,更衬得琴房里一片寂静。
江宁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能闻到身边松月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愈发清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天色也迅速暗沉下来。
江宁“不能再等了。”
江宁“我得回去了,晚上家里还有安排。”
她父亲今晚安排了与林氏父子的晚宴,她必须到场。
松月沉吟片刻,起身走到角落的储物柜前,打开柜门,拿出了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色长柄伞。
松月“那我送你到路口打车。”
江宁“谢谢。”
锁好琴房门,两人共撑一把伞走进滂沱大雨中。
伞并不算大,为了都能遮住,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
松月几乎将整个伞面都倾斜向江宁的方向,自己的半边肩膀很快就被雨水打湿,衬衫紧贴在手臂上,隐约勾勒出紧实的线条。
雨水在地面汇成湍急的溪流,冲刷着路面的碎石。
江宁穿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避开积水处。
但路面湿滑,在一个稍陡的坡道,她脚下一滑,身体猛地失去平衡,惊呼出声。
松月“小心!”
松月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揽住了江宁的腰,将她整个人带向自己怀中。
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
江宁的脸颊几乎贴在他微湿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传递过来的温热。
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正对上松月低垂的目光。
雨水打湿了他的额发,几缕黑发贴在光洁的额角,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
他的眼神深邃,带着未褪去的紧张和一丝江宁看不懂的灼热。
两人的呼吸在咫尺之间交织,雨声似乎变得遥远。
江宁的心跳如擂鼓,指尖下意识地抓紧了他腰侧微湿的衬衫布料。
她能感觉到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瞬间绷紧,肌肉坚实而有力。
就在这时,江宁的指尖似乎无意中擦过他左手的手腕内侧。
那里,皮肤上有一道突兀的、略显狰狞的凸起——一道已经愈合很久,却依旧明显的疤痕。
松月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松开了手,迅速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过于亲密的距离。
他别开脸,声音有些沙哑。
松月“抱歉,江小姐,路滑,请抓紧我的手臂。”
江宁站稳身体,脸颊滚烫,心中却因那道疤痕和松月过激的反应而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那道疤是什么来历?他为何如此紧张?
江宁“没…没关系。”
江宁低声道,依言抓住了他递过来的小臂。
隔着湿透的衣袖,能感受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和微微的颤抖。
两人沉默地走到路口,雨幕中,一辆亮着“空车”灯的出租车缓缓驶来,松月为她拉开车门。
江宁“谢谢。”
江宁坐进车里,隔着被雨水模糊的车窗,最后看了一眼站在雨中的松月。
他撑着伞,身影在灰蒙蒙的雨幕中显得模糊而孤寂,半边身子已经完全湿透。
那道手腕上的疤痕和刚才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像烙印一样刻在江宁心里。
出租车启动,汇入车流。
江宁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耳边是雨打车窗的声音。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琴房里旧书卷和松月身上清冽的气息,指尖仿佛还残留着他手臂的触感和那道疤痕的凸起。
他到底是谁?
那个“松月”的名字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过往?
而自己心中这份越来越难以忽视的悸动,又该如何安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