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坐到床尾,动作轻柔地将燕瑾的双脚缓缓抬起,安置在自己的膝上。褪去足衣,露出一双在微凉空气中泛着冷白色泽的脚。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霜华,又如玉石雕琢而成,透着令人心悸的脆弱感。
他的指尖初次触及燕瑾的脚时,被那刺骨的冰凉微微一滞,随即化作更深的怜惜。掌心覆上脚背,触感温润而细腻,却掩不住皮下隐约浮现出的肿胀。那感觉犹如捧着一只盛满月光的琉璃盏,表面光滑无瑕,内里却沉甸甸地承载着难以言说的痛楚与负担。让人不敢用力,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将它击碎。
燕迟在掌心倒上药油,将双手搓热以后,轻柔用力,顺着经络揉捏,冷玉似的皮肤渐渐染上薄红,却依旧冰得像浸在溪水里。
当燕迟的指腹擦过足底那片紧绷的肌肉时,他忽然抽了下脚,低低地哼了声。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睡意,却像细针戳在燕迟心上。
燕瑾“疼~”
燕迟顿了顿,抬头看他仍是闭着眼,才敢继续按,力道放得更柔。直到指腹下的皮肤透出薄暖,他才停下手。
燕迟一直呆到半夜才离开燕瑾的房间,他一出门,就看见守在门口的吉祥和白枫。
燕迟“吉祥,照顾好六哥。”
吉祥看了燕迟一眼,没有回话,径直走进房间,关门。
白枫“主子,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燕迟“今日在市集上,可有问出什么?”
白枫“没有,他根本不想搭理我。”
燕迟“走吧。”

安阳候“承蒙王爷厚爱,特地拨冗前来参加小儿的婚礼。这几日府中为筹备大婚之事忙得不可开交,未能周全款待王爷,实在失礼,还望您海涵。”
燕瑾“表叔言重了,稼表兄亦是我的家人,即是至亲,又何必见外。”
岳凝“爹,你废话真多,六哥才不会介意呢。”
安阳候“你这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
大长公主“好啦,小六和凝儿说得对,都是一家人,何须客套,吃饭!”
安阳候“是,都听母亲的。”
岳凝“六哥,今日的粥,可是我亲手做的,保证比你平时吃的,好吃一百倍。”
安阳候“你什么时候会下厨了?你做的粥,确定煮熟了吗?”
岳凝“当然熟了,我自己尝过了才敢端给六哥的。”
大长公主“看来我们凝儿真是长大了。”
岳凝“六哥,你快尝尝。”
在岳凝期待的目光中,燕瑾用勺子舀了一口粥放入口中。
燕瑾“很好吃,辛苦凝儿了。”
岳凝“六哥喜欢就好。”
一顿饭用毕,吉祥扶着燕瑾回房间休息。刚踏入他们居住的院落,燕瑾便再也支撑不住,额头渗出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面色苍白得像冬日里的积雪,毫无血色。他整个身子无力地靠在吉祥身上,仿佛下一瞬便会瘫倒在地。
吉祥“主子,你哪里难受?我去叫人!”
燕瑾“不要声张,扶我回去。”
吉祥“可是你的身体……”
燕瑾“我没事,只是刚才的粥里放了肉糜,吃了有些难受,休息一下就好,千万不要惊动府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