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人物“娘子，人出来了，现在往花园方向去了。”

秦湘和秦霜正一起说着话，一个侍女进来，俯身在秦湘耳边悄声低语了几句，秦湘立刻喜出望外。

秦霜“五姐，发生什么事了？”

秦湘“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母亲唤我过去。霜儿，你先回去休息吧。”

秦霜“母亲找你，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秦湘“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秦霜“五姐，我一个人回去害怕。五姐~”

不重要人物“娘子，五娘子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秦霜“可是，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害怕。”

不重要人物“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奴婢陪您去花园里逛逛吧，等晚点儿再来找五娘子。”

秦霜“也好，我们走吧。”

秦霜带着侍女慢悠悠在花园里散步，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果然心情都好了不少。

不重要人物“娘子，你看那边，那不是五娘子嘛。”

秦霜“五姐？”

秦霜顺着侍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秦湘。

燕瑾坐在竹椅上，素白的指尖刚触到一朵开得正盛的白菊，鼻间忽涌进一股浓烈的甜香，霸道得呛人。他本就肺腑虚弱，当即忍不住偏过头，指节抵着唇，一阵低咳滚过喉间，单薄的肩头微微发颤，眼尾染了层薄红。

秦湘“公子怎的在此独坐？”

矫揉造作的女声自身后传来，秦湘携着侍女款款走近，身上那股香味更甚。

秦湘“园里的花开得正好，公子可愿与湘儿同赏？”

燕瑾缓过气，抬眸时眼底还凝着水光，他抬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声音温温的。

燕瑾“多谢五娘子美意，只是在下身子不适，怕扫了娘子雅兴，还是独自待着为好。”

秦湘上前半步，香风更盛，燕瑾喉间又是一阵痒意，忙低下头轻咳两声。

秦湘“那我在这陪你。”

秦湘在燕瑾旁边坐下，伸手想要拉他的袖角，燕瑾慌忙起身，避开了她的碰触。秦湘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秦湘“公子是嫌我身上的香气呛人？还是……不愿与我同坐？”

燕瑾看向秦湘，眼底满是歉意，咳了两声才道。

燕瑾“五娘子说笑了，只是在下肺腑虚弱，实在受不住浓郁香气，并非有意怠慢。”

燕瑾语气诚恳，倒让秦湘不好发作，只能悻悻收回手。

秦湘“既如此，那公子便在此歇着吧。”

秦湘强扯出笑意，起身带着侍女离开。

脚步声渐远，那股浓烈的香气却还缠着鼻尖。燕瑾望着秦湘离去的方向，又低低咳了几声。

不重要人物“娘子，五娘子跟我们说要去夫人处，没想到她竟是来花园偶遇王爷。”

秦霜“好了，别说了，我们也走吧。”

秦霜又看了一眼不远处即便裹着披风，也身形单薄的燕瑾，心猛地一紧，一股难以言喻的疼惜涌上心头。

不重要人物“娘子若是担心王爷，不如过去看看。”

秦霜“可是，我也擦了脂粉，若是再把他呛到怎么办？”

不重要人物“不会的娘子，您身上的脂粉味一点都不重。您若是实在担心，那我们就远远的问候一句。”

秦霜“也好。”

秦霜带着侍女，小心翼翼地走近燕瑾，又在离他两米远停下来。

秦霜“民女秦霜见过王爷，王爷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去帮你叫人过来伺候？”

燕瑾“多谢六娘子关心，我已经没事了。”

秦霜“嗯嗯，那就好。”

秦霜听燕瑾说已经没事了，稍稍放了心，她想跟燕瑾多说两句话，可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她无助地低下头，手指一遍遍地揪着手中的帕子，那细腻的布料在她指尖揉搓成了皱巴巴的一团。

燕瑾“六娘子可是有话想与我说？”

秦霜“嗯，不是，我……”

燕瑾“六娘子不必紧张，过来坐。”

秦霜“不用了，我站在这里就好。”

燕瑾“六娘子怕我？”

秦霜“不是，我不怕你，我就是怕再呛到你。”

燕瑾没想到秦霜会这么说，不由愣了一瞬，随后温柔地对秦霜说道。

燕瑾“没事的，你身上的香味很清淡，很好闻。”

听见燕瑾这么说，秦霜的眼中顿时绽出欣喜的光芒，轻快地坐到了燕瑾刚刚离开的那张竹椅上。她刻意挪向一侧，将大半的位置空了出来，显然是为燕瑾留出足够的空间。燕瑾见状，唇角微扬，带着一抹浅笑，从容地落座其旁。

燕瑾“六娘子是来赏花的吗？”

秦霜“不是，我本来和五姐姐在房间里闲聊，后来她有事出来了，让我先回去。我一个人在房间呆着害怕，就想着出来逛逛，等五姐忙完再去找她。”

燕瑾“可是因为近日府里出的案子害怕？”

秦霜“嗯，也不全是。主要是因为之前我不小心掉进枯井里，在里面摸到一截白骨。虽然后来刘管家下去看，说那只是一节枯树枝，可我还是感觉害怕。”

燕瑾“是紫竹林内的枯井吗？”

秦霜“不是，是紫竹林外面那个。”

说起这件事，秦霜有些无精打采地垂下头，她明明抓到的就是白骨，可是大家都说是她看错了。

燕瑾“六娘子可有带眉笔？”

不重要人物“王爷，奴婢带了。”

秦霜的侍女很有眼色地掏出袖中的眉笔递给燕瑾。

燕瑾“六娘子，把左手伸出来。”

秦霜不明白燕瑾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的伸出自己的左手。

燕瑾一手轻握着秦霜的左手，另一手执起眉笔，在她纤细的手心里缓缓勾勒出一个图案。眉笔划过掌心的触感带来微微的痒意，那感觉如羽毛轻拂，令人心头一颤。

不知是否是错觉，当秦霜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燕瑾专注的侧颜上时，那种痒意似乎悄然蔓延至心底，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涟漪。她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只能任由这份微妙的情绪在胸口悄然扩散。

燕瑾“好了，你看。”

秦霜“小老虎。”

燕瑾“嗯。有睿王世子在，府里的案子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如今府中到处都有黑甲卫与衙役，戒备森严，不会有人胆敢伤害你。若是独自一人时感到害怕，就低头看看手心的小老虎，它会守护你的。”

秦霜望着掌心模糊却温暖的纹路，心头的恐惧竟真的淡了大半。

燕瑾“咳咳~”

秦霜“王爷。”

秦霜见燕瑾又咳起来，急忙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他，却忘了自己的帕子上面熏了香。燕瑾被熏香味呛到，更加剧烈地咳嗽起来，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出。

如意“你在做什么！”

秦霜“我什么都没做。”

如意“拿着你的帕子，离我家主子远一点！”

如意本是回去给燕瑾拿暖手炉，结果路上遇到岳凝非要与她较量一番，纠缠之间耽误了时间。没想到一回来，就看见燕瑾虚弱咳血的模样，顿时慌了神。

被如意呵斥，秦霜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帕子上熏了香。秦霜慌忙将帕子收起来，怯怯地站在一边，眼睛都红了。

燕瑾“如意，我没事。”

燕瑾“抱歉，吓到六娘子了。”

秦霜“对不起，都怪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燕瑾“我不知道，不是你的错，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