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奕的表情像是被钉在墙上。他站在那里，雨水还在顺着发梢往下滴，在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却又不肯说出口。
"你是不是一直在等，等我不够用了就换下一个？"
这句话说完，我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不是害怕，是一种更深的痛。像是什么东西终于碎了，连最后一点希望都化成了泡影。
他没有躲开那些飞散的纸页，只是看着我，直到最后一张纸落地。
"我没有想过换你。"
"那你为什么瞒着我？"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因为……"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想让你活得像个人，而不是实验品。"
我愣住。
他往前走了一步，但没敢靠太近。我能看见他眼里的光，那种快要燃尽却还不肯熄灭的火。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他说，"每次看到你难过，我都恨不得把自己撕碎。可我不能告诉你真相。我害怕……害怕你会恨我。"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那种情绪像是潮水一样冲过来，淹没了愤怒、怀疑，甚至恐惧。
"那现在呢？"我问，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你现在还想保护我吗？"
他伸手想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
"永远。"
我后退一步，靠在墙上。手指触到冰冷的金属，是手术台的边缘。
"如果我不是我……"我低声说，"那我又是谁？"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声枪响。
我和段奕同时转身。对面楼顶站着一个人，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衣服，手里握着枪。
是另一个我。
她嘴角带着冷笑，眼神冰冷。
"林苑。"她说，"跟我回去。"
我后退一步，陆沉挡在我面前。
"她不会跟你走。"
"你以为你们逃得掉吗？"她冷笑一声，"你们不过都是实验品罢了。"
我握紧拳头，心跳加速。
"不。"我说，"我不是实验品。我是林苑。"
她举枪瞄准我。
"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段奕一把将我推开，子弹擦着我的肩膀飞过。疼痛瞬间蔓延，但我咬住嘴唇，没有叫出声。
"林苑！"段奕喊。
我摇摇头，站起来。
"没事。"我说。
他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你呢？"
"没事。"他说，"只要你在。"
我看着他，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我们一起上。"我说。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微笑。
"好。"
我们同时冲向那个人。她开枪，但我们默契地躲开。我抓住她的手腕，段奕夺下她的枪。她挣扎着，但最终被我们制服。
"为什么？"我问她，"为什么要帮镜渊？"
她冷冷地看着我。
"因为我没有选择。"
"不像你。"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我不是实验品。
我是自由的。
我和段奕相视一笑。
"走吧。"他说。
我点点头，跟着他走向出口。
外面的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乌云洒下来。我们牵着手，走进新的一天。
"林苑。"他突然说。
"嗯？"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吗？"
我笑了一下。
"当然记得。"
"那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再去一次。"
我看着他，眼里满是笑意。
"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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