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模拟演习的硝烟味仿佛还呛在喉咙里。明夏靠坐在警校医疗室的简易病床上，左腿膝盖处缠着厚厚的绷带，隐隐作痛。演习最后关头，控制室的模拟爆炸物虽然被松田成功拆除，但“匪徒”的垂死反扑还是让她在掩护“人质”撤离时扭伤了脚踝。
藤原美咲（提着个保温桶风风火火推门进来，看到明夏的腿，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哇！明夏酱！英雄勋章啊！疼不疼？来来来，学姐给你带了骨头汤！我妈秘方，喝了长骨头！”
工藤明夏（被学姐的热情弄得哭笑不得）“美咲学姐…没那么严重啦，就是扭了一下，医生说静养几天就好…”
萩原研二（跟着进来，手里还拎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笑嘻嘻地凑到明夏床边）“明夏酱！辛苦辛苦！看！慰问品！你最喜欢的草莓牛奶，还有…嗯，某人强烈要求买的消肿喷雾。”
他把袋子往床头柜一放，特意晃了晃那瓶喷雾，眼神暧昧地瞟向门口。
明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松田阵平正站在门框边，依旧是那副墨镜焊脸、双手插兜的酷哥模样，仿佛只是路过。但他没有立刻离开，也没进来，就那么杵在那里，像尊门神。阳光从他背后打进来，给他挺拔的身影镀了层金边，却看不清墨镜后的表情。
#藤原美咲（心领神会地嘿嘿一笑）“哎呀！我突然想起来班导好像找我！萩原，陪我去趟办公室呗？”
不由分说地把萩原拖走了，临走前还给明夏递了个“加油”的眼神。
医疗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和两人之间微妙的沉默。明夏抱着温热的保温桶，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桶壁的印花，心跳有点快。她偷偷抬眼去看门口的人。
松田阵平似乎被看得不自在，终于动了动。他迈开长腿走进来，脚步却停在离病床还有几步远的地方。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点干巴巴。
松田阵平“…还疼？”
工藤明夏（赶紧摇头，又想起膝盖，小声补充）“…一点点。”
松田阵平没再说话，目光扫过她裹着绷带的膝盖，又落到床头柜那个袋子上。他走过去，拿起那瓶消肿喷雾，拧开盖子看了看说明。
松田阵平（命令的语气）“腿，放平。”
松田阵平另一只手拿着喷雾瓶，对着她膝盖上方肿起的位置，保持着几厘米的距离，均匀地喷了几下。
松田阵平“医生说了，24小时内冰敷，之后热敷配合这个。别乱动。”
明夏愣了一下，乖乖把受伤的左腿在病床上放平。松田阵平走过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拧开喷雾瓶盖，对着空气喷了一下试了试手感，然后，动作有些僵硬地弯下腰——
他一手轻轻扶住她的小腿肚，隔着病号服裤子的布料，那带着薄茧的温热掌心触感清晰地传来。明夏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他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裤子布料，稳定地扶着她的小腿，喷洒药雾的动作专注而认真。明夏低头看着他微湿的额发，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看着他墨镜边缘下微微抿紧的唇线…膝盖上的凉意似乎蔓延开来，一直凉到心里，又奇异地被一股暖流取代。
工藤明夏（声音轻轻的）“…嗯。知道了，阵平。”
喷完药，松田阵平迅速收回扶着她小腿的手，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他把喷雾瓶盖拧紧放回床头柜，站起身，动作带着点欲盖弥彰的仓促。
松田阵平“…走了。有事打电话。”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背影依旧挺拔，但脚步怎么看都像是急着逃离现场。
明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低头看看自己膝盖上残留的冰凉药感和那瓶喷雾，嘴角忍不住悄悄弯起一个弧度。她拧开美咲学姐给的保温桶盖子，浓郁的骨头汤香气飘了出来。嗯，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
接下来的几天，明夏成了宿舍和刑司学教室两点一线的“重点保护对象”。藤原美咲和几个要好的女生轮流帮她打饭、扶她去上课。萩原研二更是隔三差五就“路过”女生宿舍楼下，用各种零食投喂。
萩原研二（提着一袋草莓大福）“明夏酱！看！萩原特供！补充能量，早日归队！”
工藤明夏（哭笑不得）“萩原同学…再吃下去，我脚没好，人先圆一圈了。”
萩原研二（把袋子塞她手里，眨眨眼）“怕什么！有人就喜欢圆润点的！对吧小阵平？”
他故意冲着不远处树荫下那个戴着墨镜、假装看风景的身影喊。
#松田阵平“……”
他装作没听见，只是抬手推了推墨镜，耳根可疑地泛红。
虽然松田阵平本人出现的频率没有萩原那么高，但明夏总能“意外”地收到一些东西：放在宿舍楼管阿姨那里的、包装严实的冰袋；夹在她刑司学专业书里的、打印清晰的课堂重点笔记；还有一次，她早上醒来，发现窗台上放着一小盆生机勃勃的绿萝，叶片上还沾着新鲜的露水。
藤原美咲（捧着那盆绿萝，啧啧称奇）“哇哦！松田送的？看不出来啊！铁树开花？冰山融雪？明夏酱，你这腿扭得值啊！”
明夏抱着那盆绿萝，指尖轻轻碰了碰嫩绿的叶片，心里甜滋滋的，像泡在草莓牛奶里。
脚踝恢复得不错，拆掉绷带的这天下午，明夏心情雀跃地抱着几本刚还的图书馆书籍，准备慢慢溜达回宿舍。路过警校后身那片安静的林荫道时，远远地，她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松田阵平难得没戴墨镜，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工装裤，正蹲在路边，手里拿着工具，专注地对付着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自行车。链条掉了，车把也有些歪。夕阳的金光落在他微蹙的眉心和沾了点机油的手背上。
明夏放轻脚步走过去。松田阵平似乎太过投入，没察觉她的靠近。她看到他手背上那个粉色的小熊创可贴，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但还倔强地贴着。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工藤明夏（在他身边蹲下，声音带着笑意）“阵平，又在修东西呀？这次是…谁的自行车？”
松田阵平动作一顿，猛地抬起头。看到是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目光落在她恢复如常的脚踝上。
松田阵平“…好了？”
他声音有点闷，视线飞快地扫过她的腿，又落回车链子上。
工藤明夏（点点头，晃了晃脚踝）“嗯！能跑能跳啦！这是谁的自行车？看起来有点眼熟…”
松田阵平没回答，只是低头用力把链条卡回齿轮上，动作带着点粗鲁的笨拙。
工藤明夏（指着车把上一个不起眼的、用油漆画歪了的黄色小太阳）“啊！这个标记！是新一的！他之前缠着优作哥哥给他画的！这是新一的自行车？”
松田阵平手上的动作停住了。他沉默了几秒，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工藤明夏“新一的车怎么会在这儿？还坏了？那小子呢？”
松田阵平（继续跟链条较劲，声音没什么起伏）“小鬼放学跑过来玩，骑太快撞树上了。车把歪了，链子掉了，人没事，哭唧唧被他妈拎回去了。车扔这儿了。”
他言简意赅地解释完，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
松田阵平“…吵死了。”
明夏看着他在夕阳下微红的耳根，看着他沾着机油、却小心翼翼地把新一画的那个歪歪扭扭的小太阳避开不去碰触的手指，心里软得一塌糊涂。那个别扭的、凶巴巴的拆弹专家，在帮五岁的小鬼修撞坏的自行车。
工藤明夏（忍不住笑起来）“阵平…你人真好。”
松田阵平（声音有点恼，语速飞快）“…啰嗦！修好了！自己推回去！”
他指着地上那辆已经恢复原状，虽然车把还点歪的自行车，转身就要走。
工藤明夏“等等！”
明夏叫住他。她也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夕阳的光线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
工藤明夏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他面前——是一个崭新的、印着酷酷黑色机车图案的创可贴。
工藤明夏“…这个，给你换。那个小熊的…该退休啦。”
松田阵平低头看着她掌心里那个崭新的创可贴，又看看自己手背上那个边缘卷起、颜色暗淡的小熊。墨镜后的目光在她带着浅笑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夕阳的光线勾勒着她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
他没有立刻去接那个创可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林荫道上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然后，松田阵平做出了一个让明夏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抬起那只还沾着机油的手，没有去拿创可贴，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握住了明夏拿着创可贴的那只手的手腕！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和机油的粗粝感，清晰地包裹住她纤细的手腕皮肤。那触感比膝盖上的药雾更加鲜明，带着电流般的酥麻感，瞬间窜遍明夏全身！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跳骤然失序。
松田阵平握着她手腕的手似乎也微微顿了一下，但他没有松开。墨镜后的目光深深地锁住她的眼睛，夕阳的金光落在他深邃的眼瞳里，翻涌着某种复杂而灼热的情绪。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更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腕，力道带着一种无声的确认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笨拙温柔。
几秒钟后，他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猛地松开手，一把抓过她掌心里的新创可贴，迅速塞进自己裤兜里。
松田阵平（别开脸，声音沙哑紧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走了！车…你自己看着办！”
明夏还愣在原地，手腕上残留着他掌心滚烫的触感和那不容置疑的力道。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空荡荡的手心，那里仿佛还停留着他指尖一掠而过的灼热。她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刚刚被他握过的手腕，皮肤上似乎还印着他指腹的薄茧轮廓。
晚风拂过，带着树叶的清香和远处操场上隐约传来的口号声。明夏的嘴角，一点一点地，向上扬起一个巨大的、甜蜜的、几乎要盛不下心中喜悦的弧度。她低头看着地上那辆被修好的、画着歪歪扭扭小太阳的儿童自行车，又抬头望向松田阵平消失的方向。
工藤明夏（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和化不开的甜）“…笨蛋阵平…”
手腕上的温度，比草莓牛奶还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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