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的伤在松田牌“草莓味止痛药”和校医的药膏双重作用下，终于争气地结了一层薄薄的痂。虽然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但至少不用再裹着显眼的纱布当“头条女主角”了。明夏大大松了口气。
这天下午是警校特色的户外急救训练，地点在训练场后方的模拟城市废墟区——一堆用废旧轮胎、油桶、木板和帆布搭起来的“断壁残垣”。
鬼冢教官（拿着大喇叭，声音洪亮）“两人一组！自由组合！一人扮演伤员，一人实施急救！内容包括止血、包扎、简易固定和搬运！伤员要演得像！施救者要快、准、稳！开始分组！”
人群立刻骚动起来。藤原美咲像颗炮弹一样冲到明夏身边，一把搂住她胳膊。
藤原美咲“明夏酱！我们一组！我当伤员！保证演得比真伤员还真！腿断给你看！”
她兴奋地比划着。
工藤明夏（哭笑不得）“美咲学姐，我腿还没好利索呢，搬你可能有点…”
话还没说完，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插了进来，精准地隔在了明夏和美咲之间。
松田阵平戴着墨镜，双手插在训练服裤兜里，下颌微抬，对着明夏，言简意赅，
松田阵平“你，伤员。”
然后才转向一脸“我就知道”表情的美咲，语气毫无波澜，
松田阵平“她腿没好，搬不动你。”
#藤原美咲（夸张地叹气，松开明夏）“唉！护花使者又上线了！行吧行吧，松田伤员专业户，明夏酱归你了！我去祸害别人！”
她眼珠一转，瞄准了不远处的萩原研二，
#藤原美咲“萩原同学！救命啊！我腿断了！”
萩原研二（笑嘻嘻地张开双臂）“来来来！美咲酱！我是专业的！保证把你‘运’得舒舒服服！”
分组尘埃落定。松田阵平二话不说，拉着明夏的手腕，走到一片相对安静的“废墟”角落。这里堆着几个旧轮胎，旁边还倒着一个破油桶。
松田阵平（松开手，指了指地面）“躺下。”
工藤明夏（有点懵）“啊？这就开始演伤员了？伤哪啊？”
松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她刚结痂的膝盖上，墨镜后的眼神似乎闪了一下。
松田阵平“腿伤。旧伤复发，摔倒，膝盖二次创伤，疑似骨裂。”
他语气平淡得像在念说明书，然后补充了一句，
松田阵平“…演像点。”
工藤明夏“……”
明夏总觉得他在公报私仇，把她摔的那一跤又拿出来鞭尸。她认命地在铺了层帆布的地上躺下，努力扮演一个“膝盖剧痛、无法动弹”的可怜伤员。
松田单膝跪在她身侧，动作利落地开始“急救”。他先是用训练用的三角巾模拟检查出血，动作麻利地“止血”。然后拿出绷带卷，准备包扎固定。
他的手很大，指节分明，带着薄茧。当那带着体温的指尖隔着训练裤的布料，轻轻触碰她膝盖附近的皮肤，开始缠绕绷带时，一种奇异的酥麻感瞬间从接触点窜起！明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脸颊有点发热。
松田阵平（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僵硬）“疼？”
工藤明夏（赶紧摇头，声音有点飘）“不…不疼…”
就是…心跳有点快。
松田没再问，继续手上的动作。他包扎的手法异常熟练，绷带缠绕得平整、服帖，松紧恰到好处，既能模拟固定效果，又不会让她觉得难受。明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墨镜镜片上反射着天空的光，还有她自己小小的、有点傻气的倒影。晚风吹过，带来他身上清爽的皂角味和一丝汗水的味道，混合着尘土的气息，奇异地让她安心。
萩原研二（不远处传来夸张的惨叫）“啊——！美咲酱！轻点！我的胳膊！真要被你掰断了！你这是急救还是谋杀啊！”
#藤原美咲（中气十足）“闭嘴！伤员就要有伤员的样子！再乱动给你绑成木乃伊！”
伊达航（浑厚的声音带着无奈）“降谷，你确定你只是小腿擦伤？我看你这表情像是被车撞了。”
降谷零“伊达班长，疼痛感知是主观的。我认为我的演绎很真实。”
诸伏景光（温和的笑声）“零，需要我帮你调整一下固定夹板的角度吗？”
周围一片“伤患”的哀嚎和“施救者”的呵斥，热闹得如同菜市场。只有他们这个角落，气氛安静得有点…微妙。松田包扎好膝盖，又检查了一下她“骨折”的小臂，动作同样利落精准。全程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只有绷带摩擦衣料的窸窣声和彼此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鬼冢教官（吹响哨子）“停！伤员包扎固定完毕！下一项！搬运！注意保护伤员伤处！选择合适搬运方式！开始！”
松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明夏。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似乎在评估用什么姿势。
工藤明夏（有点紧张地看着他）“要…要抱吗？”
她想起澡堂那次…
松田没回答，只是弯下腰，一手伸到她颈后，一手穿过她的腿弯——正是膝盖“伤处”下方一点的位置。动作和上次一样，干脆利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松田抱着她，稳稳地站起身。他选择的是最基础的“公主抱”。明夏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紧绷和行走时身体的轻微起伏。周围其他组的搬运方式千奇百怪：萩原正试图把哇哇乱叫的美咲用“背负法”扛起来；伊达航像扛麻袋一样把扮演“昏迷伤员”的降谷零甩在肩上（降谷的脸都黑了）；诸伏景光则和搭档配合着用“双人椅式”搬运。
萩原研二好不容易把美咲背起来，一抬头就看到松田抱着明夏走过来的“标准示范”，立刻怪叫，
萩原研二“哇哦！看看人家！教科书级的公主抱！小阵平！很会嘛！”
#藤原美咲（趴在萩原背上，也起哄）“就是就是！松田同学！抱得稳不稳啊？我们明夏酱可轻了，你别手抖！”
伊达航（扛着降谷，也笑着看过来）“松田，姿势满分！”
降谷零（随即补刀）“面部表情管理扣分。”
松田阵平抱着明夏，顶着四面八方调侃的目光和话语，面不改色，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他抿紧唇，抱着明夏的手臂肌肉绷得更紧，脚下的步伐却依旧稳健，大步流星地朝着教官指定的“安全区”走去。
好不容易到达“安全区”，松田小心地把明夏放在一个干净的旧轮胎上坐好，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品。他直起身，飞快地扫了她一眼，确定她坐稳了，才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然后迅速别开脸，假装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训练服袖口，只是那通红的耳朵彻底暴露了他的不淡定。
训练结束的哨声终于响起，所有人都累得够呛，三三两两地散开休息。训练场旁边有个废弃的小楼，楼顶天台是大家默认的“秘密基地”，视野开阔，晚风也凉爽。
明夏膝盖还有点酸，走楼梯有点吃力。松田一声不吭地跟在她后面，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萩原、美咲、伊达、降谷、诸伏他们也嘻嘻哈哈地跟了上来。
天台上已经铺了几块旧帆布。明夏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轻轻揉着发酸的膝盖。松田在她旁边隔了一小段距离坐下，摘下墨镜挂在领口，望着远处城市的轮廓线，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深邃。
萩原和美咲这两个活宝又开始表演今日训练复盘。
萩原研二（揉着腰，龇牙咧嘴）“美咲酱！你绝对是公报私仇！我的老腰啊！差点被你坐断！”
#藤原美咲（叉腰反驳）“胡说！我那叫专业！伤员就要有伤员的样子！你看人家松田，抱得多稳！明夏酱多配合！哪像你，扭得跟条泥鳅似的！”
萩原研二（立刻抓住关键词）“哎！说到这个！小阵平，抱着我们明夏酱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软软的，香香的？心跳有没有加速到一百八？”
他故意模仿松田的语气，
萩原研二“‘看着我！别往下看！’”
学得惟妙惟肖。
松田阵平额角青筋一跳，抓起手边一个空矿泉水瓶就砸了过去，
#松田阵平“萩！想死吗？！”
萩原笑嘻嘻地躲开。
降谷零（语气平静地火上浇油）“根据观察，松田的心率在搬运过程中确实有显著提升，目测超过静息心率30%以上。符合‘紧张’或‘兴奋’的生理表征。”
#诸伏景光（温和地笑着补刀）“嗯，面部毛细血管扩张程度也很明显。”
伊达航（哈哈大笑）“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别逗他了！松田脸皮薄！”
明夏被调侃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松田，他正黑着脸，恶狠狠地瞪着萩原和降谷，拳头捏得咯咯响，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一副随时要暴起揍人的样子。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像按下了什么开关。松田猛地转过头，墨玉般的眼睛带着点恼羞成怒的凶光瞪向她，似乎在说“你还敢笑？！”
明夏被他瞪得心尖一颤，赶紧抿住嘴，但眼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亮晶晶地看着他。
松田被她看得更不自在了，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松田阵平“…我去买水！”
丢下硬邦邦的几个字，他几乎是飞快地走向楼梯口，背影僵硬得像块石板。
#萩原研二（捶地大笑）“哈哈哈！跑了！又跑了！小阵平你行不行啊！”
藤原美咲（也笑得前仰后合）“明夏酱！快管管你家这位！太不经逗了！”
没过多久，松田阵平就回来了。他手里拎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罐冰镇饮料。他绷着脸，目不斜视地走到明夏身边，重新坐下。然后，他从袋子里拿出一罐明夏最喜欢的桃子味汽水，“啪”地一声拉开拉环，直接塞进了她手里。
冰凉的罐壁激得明夏一哆嗦。
工藤明夏“谢…”
松田阵平“闭嘴。喝。”
松田打断她，自己也拿出一罐黑咖啡，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夕阳的余晖勾勒着他流畅的下颌线和脖颈线条。
明夏捧着冰凉的桃子汽水，小口小口地喝着，甜甜的气泡在舌尖跳跃。晚霞越来越浓烈，像打翻的调色盘，染红了半边天。天台上其他人还在笑闹，萩原和美咲不知为何又“打”了起来，伊达在劝架，降谷和诸伏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明夏偷偷往松田那边挪了一点点，再挪一点点。两人的手臂几乎要挨到一起。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干净的汗味和淡淡的咖啡香。
松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握着咖啡罐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没有躲开。
明夏的心跳又开始不听话地加速。她看着天边瑰丽的云霞，壮着胆子，又往他身边靠了靠。这一次，她的手臂外侧，轻轻地、试探性地贴上了他结实的手臂。
松田猛地转过头看她。夕阳的暖光落在他眼里，那总是显得锐利疏离的墨玉色眼眸，此刻清晰地映着愕然，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慌乱。他的呼吸似乎都滞了一下。
明夏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下意识地想缩回手。然而，就在她指尖微动的瞬间——
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带着薄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覆上了她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手背！将她的手牢牢地按在原地！
明夏倏地睁大了眼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咚咚咚！震得耳膜都在轰鸣！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掌心下自己手背上脉搏的狂跳！
松田的手很大，完全包裹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滚烫，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坚定。他依旧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凶狠，像是在警告她“不许动！”，但那微红的耳根和微微急促的呼吸，却彻底暴露了他此刻同样不平静的内心。
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手指微微收拢，带着一种笨拙却强势的占有欲。目光在明夏通红的小脸上停留了几秒，才像是耗尽了所有勇气。
明夏的手被他紧紧包裹着，她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熟透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她不敢动，也不敢看他，只能僵直着身体，任由他握着，眼睛也直勾勾地盯着那片绚烂得快要燃烧起来的云霞。
空气中弥漫着桃子汽水的甜香和他身上清爽的气息。明夏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膛，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甜蜜和满足感将她淹没。
她悄悄动了动被包裹的手指，指尖轻轻蜷缩起来，小心翼翼地、回应似的，勾了勾他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拇指边缘。
松田的身体猛地一震！握着她的手瞬间收得更紧！几乎要捏疼她。他依旧没回头，只是那侧脸的轮廓在夕阳下绷得死紧，耳根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明夏的嘴角，却在这无声的“交锋”中，抑制不住地、悄悄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无比甜蜜的弧度。
天台的晚风，似乎都染上了桃子汽水的甜味。
萩原研二（突然咋咋呼呼地指着天边）“哇！快看！火烧云！超漂亮！”
众人纷纷抬头惊叹。
明夏和松田也抬起头，望向那片瑰丽的天幕。没有人注意到角落的帆布上，两只紧紧交叠的手，在绚烂的霞光下，无声地诉说着少年人最炙热的心跳。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