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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我哥

等你的第六个夏天

>开学第一天,时翊然穿着崭新的校服拦住时昀:“哥,你看我们校徽一样!”

>时昀当着他的面剪掉校徽:“谁是你哥?”

>他始终记得五岁那年,时翊然指着他对父母说:“哥哥碰我这里了。”

>十年后重逢的兄弟,只剩恨意与躲闪。

>直到时昀在弟弟抽屉发现褪色的幼儿园合照——

>背面是歪歪扭扭的铅笔字:“昀哥的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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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空气里还残存着夏末最后一点黏糊糊的闷热,像一块半干不湿的抹布,糊在人脸上,喘不过气。新刷了绿漆的铁栅栏校门敞开着,吞进一张张青春洋溢、带着兴奋或忐忑的脸庞,喧闹的人声潮水般一波波涌来。

时昀背着洗得有些发白的旧书包,挤在人潮边缘,像一块沉默的礁石。他对周遭的喧闹置若罔闻,目光平直地穿透前方攒动的人头,落在远处教学楼灰扑扑的墙壁上。新学年?不过是换了个更大的笼子,关着更多喧嚣的鸟雀罢了。他只想快点走到那个角落里的高一(七)班,把自己塞进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用沉默砌一堵墙,隔绝所有试图靠近的声音和目光。

就在他准备侧身挤过两个兴奋讨论暑假见闻的女生时,一个身影毫无预兆地挡在了他面前,像一面突然竖起的、不合时宜的墙。

是时翊然。

他穿着崭新的、浆洗得过分挺括的深蓝色校服外套,拉链一丝不苟地拉到领口,金色的校徽在晨光下闪得有些刺眼。他脸上挂着那种时昀最熟悉也最厌烦的笑容——毫无阴霾,纯粹得晃眼,仿佛整个世界都该为他的好心情让路。

“哥!”时翊然的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蓬勃,轻易盖过了周围的嘈杂。他甚至还兴奋地朝时昀这边凑近了一步,一股崭新的布料和洗涤剂混合的味道扑面而来。“你看!”他献宝似的,用手指用力戳了戳自己左胸的位置,又指向时昀同样位置的校徽,“一模一样!我们校徽一样哎!”

时昀的视线,像冰冷的探针,缓缓扫过时翊然胸口那枚崭新的、边缘锐利的金色校徽。那光芒太亮了,亮得刺目,亮得让他胃里一阵翻搅。阳光正好打在那小小的金属徽章上,反射的光点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时昀眼底最深的角落,烫出一个无法愈合的旧伤口。

五岁。混乱的记忆碎片瞬间涌上,带着一种陈腐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

也是这样的阳光,透过老宅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小小的时翊然,穿着干干净净的背带裤,脸蛋红扑扑的,像个过分精致的娃娃。他忽然挣脱了母亲的手,摇摇晃晃地跑到父亲面前,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指向当时僵立在阴影里的时昀,声音又尖又脆,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爸爸!哥哥碰我这里了!” 他小小的手指,毫不避讳地指向自己裤子的裆部。那一瞬间,父亲原本温和带笑的脸骤然冻结,眼神变得像淬了冰的刀子;母亲则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世界在那句话之后,彻底坍塌、扭曲、陷入冰冷的死寂。

十年了。十年间,那声尖叫,那种冰刀刮过骨头般的目光,那种被全世界最亲近之人瞬间推入深渊的窒息感,从未真正散去。它们只是沉潜下来,像暗河里冰冷黏稠的淤泥,日复一日地淤积、发酵,最终凝结成此刻在时昀胸腔里奔突冲撞的、滚烫的恨意。

时昀猛地抬起眼。那眼神不再是惯常的淡漠疏离,而是一种淬了冰、淬了毒,带着实质般重量的锋利,毫不留情地砸在时翊然那张笑容灿烂的脸上。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几个路过的学生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好奇又带着点畏惧地望过来。

时翊然脸上的笑容,像被投入滚水的薄冰,迅速碎裂、融化。一丝清晰的错愕和受伤,毫无掩饰地浮现在他骤然睁大的眼睛里。他似乎被时昀眼中那股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冰冷恨意慑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时昀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动作快得近乎粗暴,一把扯下自己左胸那枚同样崭新的校徽——动作太大,金属别针甚至在他里面的旧T恤上刮出一道细微的撕裂声。他像扔掉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将那枚小小的金属徽章紧紧攥在手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紧接着,他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把银色的小折刀。那刀很旧,边缘有些磨损,刀柄被摩挲得光滑。他“啪”的一声甩开刀刃,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对着掌心那枚代表“兄弟”、代表“同校”、代表所有他拼命想切断的联系的金属徽章,狠狠剪了下去!

咔嚓!

一声清脆又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在骤然变得安静了许多的走廊入口突兀地响起,惊得旁边一个抱着书本的女生低低抽了口气。

那枚崭新的、象征身份的校徽,在锋利的刀口下,如同脆弱的枯枝,应声断成两截。半截徽章带着被暴力剪断的尖锐茬口,从时昀紧握的指缝间跌落,“叮当”一声脆响,掉在冰凉的水磨石地面上,滚了两圈,停在时翊然崭新的白色球鞋鞋尖前。另外半截,还残留着一点金色的校名印记,扭曲地嵌在时昀指间的金属残骸里。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聚焦在这两个对峙的少年身上,有惊讶,有好奇,更多的是无声的探究。

时昀的目光,像两枚淬了寒冰的钉子,死死钉在时翊然瞬间褪尽血色的脸上。他微微倾身,凑近那张写满惊惶和受伤的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带着冰碴子,清晰、冰冷、不容置疑地砸进时翊然的耳朵里:

“谁是你哥?”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凝固,周遭所有探寻的目光、嗡嗡的议论声都模糊退去,只剩下那三个字,如同三块沉重的寒冰,狠狠砸在时翊然的心口,发出沉闷空洞的回响。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像一张被揉皱又强行摊开的惨白宣纸。那双总是盛满阳光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像是被狂风吹灭的烛火,只剩下茫然无措的灰烬,瞳孔深处清晰地映出时昀那张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气的脸。

他像是没听懂,又像是被那巨大的寒意冻僵了所有反应,只是呆呆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时昀,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脚下,那半截断裂的金色校徽,冰冷的金属边缘抵着他的鞋尖,像一种无声的嘲讽。

时昀没有再看他一眼。仿佛眼前站着的只是一个碍眼的、毫无意义的障碍物。他冷漠地收回目光,视线掠过时翊然僵硬的肩膀,投向走廊深处高一(七)班的方向。他手腕一翻,将那把还沾着金属碎屑的旧折刀干脆利落地收拢,随手塞回口袋。另一只手,则毫不在意地将掌心里那点扭曲的、残留着金色印记的金属残骸连同别针一起,随意地丢在地上——就在时翊然脚边那半截断徽旁边,发出更轻微却更刺耳的声响。

做完这一切,他像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侧过身,肩膀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硬弧度,径直从时翊然僵直的身体旁擦了过去。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步伐稳健而冷漠,朝着高一(七)班的方向走去,将那一片死寂的尴尬和无数道震惊的目光,连同那个被钉在原地的、失魂落魄的弟弟,彻底甩在了身后。

走廊里的空气在时昀离开后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始流动。窃窃私语声如同苏醒的蚊蚋,嗡嗡地响了起来。好奇、探究、甚至带着点看好戏意味的目光,如同细密的针尖,密密匝匝地刺在时翊然僵硬的脊背上。那两截断裂的、在灰扑扑水磨石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眼的金色校徽,成了无声的注解。

时翊然依旧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骤然抽走了灵魂的石膏像。晨光透过高窗斜斜地打在他半边脸上,却没能带来丝毫暖意。他微微垂着头,目光死死地钉在脚边那两截冰冷的金属碎片上。崭新的白色球鞋鞋尖,无意识地轻轻蹭了一下其中一块带着尖锐断口的徽章边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慢慢弯下腰,动作带着一种被抽空力气的迟滞。手指伸向那两截残骸,指尖在触碰到冰冷金属的瞬间,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捡起它们,像是捡起什么易碎又沉重的东西。断裂的茬口割得指腹微微生疼,他却浑然不觉。他慢慢直起身,将两截断徽紧紧攥在手心,坚硬的棱角硌着掌心柔软的皮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他猛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死死锁定在那个正推开高一(七)班后门、即将消失的背影上。那道背影挺拔、孤绝,透着一种磐石般的冷漠,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

时翊然眼中的茫然和受伤,在那一刻,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凶狠的执拗光芒,像受伤幼兽在绝境中亮出的獠牙,狠狠咬向那个决绝的背影。他死死地盯着,直到那扇门彻底合拢,隔绝了视线。攥着断徽的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那冰冷的金属彻底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高一(七)班的后门在时昀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走廊里那些黏腻的探究目光和嗡嗡的议论声。教室里弥漫着新课本的油墨味、廉价清洁剂的味道,以及几十个少年人聚在一起特有的那种躁动不安的气息。时昀径直走向教室最后一排,那个靠窗、紧挨着卫生工具角的座位。那是他报到时特意选的,一个天然的、无人打扰的孤岛。

他把那个洗得发白、边角磨损的旧书包随意地扔在椅子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动作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斜前方第三排靠过道的位置上,一个身影正有些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面,试图把几本崭新的教材塞进同样崭新的、印着品牌logo的书包里。

是时翊然。他显然也是这个班的。

时昀的视线只在那个身影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像掠过一块毫无意义的石头般迅速移开。他拉开椅子坐下,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一阵短促刺耳的噪音。他侧过头,目光投向窗外。窗外是几棵高大的老槐树,浓密的枝叶在九月的风里懒洋洋地摇晃着,筛下细碎晃动的光斑。树影婆娑,蝉鸣聒噪,世界在窗外喧嚣,却与他无关。他只想把自己埋进这片靠窗的阴影里,隔绝所有声响,所有面孔,尤其是那张此刻正被新同桌热情搭话的、强颜欢笑的脸。

开学第一天的课程,在班主任例行公事般的开场白和各科老师走马灯似的亮相中混沌地流逝。时昀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只在需要记下作业或者老师点名前排同学回答问题时,才吝啬地抬起眼皮。他的目光偶尔会不可避免地扫过斜前方那个位置。时翊然似乎很快和周围的人打成了一片,同桌是个话多的男生,后排两个女生也时不时转头和他小声说笑几句。他脸上又挂起了那种时昀极其熟悉的、极具感染力的笑容,回应着周围人的热情,仿佛早上那场冰冷的对峙从未发生过,仿佛他脚边从未有过两截断裂的校徽。

然而,时昀的感官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些笑容底下细微的裂痕。在无人注意的瞬间,在某个话题的间隙,时翊然嘴角的弧度会突然僵滞,那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那双本该明亮的眼睛里,会飞快地掠过一丝空洞和茫然。那感觉,就像一个精美的瓷器,表面光洁无瑕,内里却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尤其是在他无意识地低头,手指似乎触碰到校服口袋时——时昀几乎能肯定,那两截冰冷的断徽,此刻就藏在他口袋里,像两枚埋进血肉的倒刺。

这种观察并非出于关心,更像一种冰冷的审视。时昀看着他在热闹的包围中努力扮演一个“开朗新同学”的角色,看着他强撑笑容应付那些毫无意义的寒暄,看着他每一次试图融入却又在某个瞬间流露出微不可查的疲惫和疏离……一种近乎残酷的、冰冷的审视。时翊然越是努力表现得若无其事,在时昀眼中,就越像一个在悬崖边缘强颜欢笑、随时可能坠落的拙劣演员。而那根维系着他摇摇欲坠表演的细线,似乎随时都会被绷断。

下午最后一节是冗长的班会课。班主任在讲台上强调着新学年的纪律、目标和期许,语调平板得像在念一份陈年文件。阳光已经西斜,热度却未减多少,透过玻璃窗烘烤着教室后排的空气,混合着粉笔灰和少年人的汗味,沉闷得令人昏昏欲睡。

时昀靠窗坐着,半边身体浸在窗外老槐树投下的摇曳阴影里,半边身体暴露在斜射进来的、带着尘埃光柱的夕阳余温中。他单手撑着下巴,视线落在摊开的空白笔记本上,目光却毫无焦点,仿佛穿透了纸页,落在某个遥远而冰冷的地方。班主任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一阵刻意压低、却因激动而显得格外清晰的嬉笑声,像细小的沙砾,突然滚入这片沉闷的背景音里。声音来自时翊然那个方向。时昀的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睫微微抬起,视线越过前排攒动的后脑勺,精准地落了过去。

时翊然正侧着身,和后排一个扎着高马尾、笑容明艳的女生说话。距离有些远,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看到时翊然脸上又挂起了那种他惯用的、极具亲和力的笑容,甚至比上午更加灿烂几分,眼睛弯弯的,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那女生似乎被逗得很开心,捂着嘴笑得肩膀都在抖,又嗔怪地轻轻推了他胳膊一下。旁边几个男生也凑趣地加入进来,一时之间,那个角落竟成了这沉闷教室里唯一的热源,几个脑袋凑在一起,低低的笑语声像细小的波纹,不断扩散开来。

时昀看着。看着时翊然神采飞扬的侧脸,看着他比划着手势,看着他被阳光染成浅金色的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那笑容是如此的“完美”,如此的“融入”,几乎找不到一丝早上那场风暴留下的痕迹。仿佛那声冰冷的“谁是你哥”从未存在过,仿佛那两截断徽只是他时昀一个人的臆想。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厌恶感,毫无预兆地从胃里翻涌上来,瞬间攫住了时昀的心脏。那感觉如此熟悉,又如此尖锐。他看着时翊然那灿烂得过分的笑容,看着他被新同学簇拥着的、仿佛沐浴在阳光下的身影,眼前却诡异地重叠出另一张脸——五岁孩子那张天真无辜、却吐出最致命指控的脸。两张面孔在扭曲的光影中交替闪现,最终定格在眼前这张看似阳光明媚、实则在他眼中虚伪无比的少年脸上。他猛地收回视线,动作快得带起一阵细微的风。目光重新落回面前的空白笔记本,那惨白的纸页在斜阳下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抓起桌上的黑色中性笔,五指收拢,指节因为用力而绷紧、泛白。冰冷的塑料笔杆硌着掌心,却丝毫无法压下心底那股翻腾的、冰冷的憎恶。

笔尖悬在纸页上方,微微颤抖。最终,他没有写下任何字,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将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冰冷戾气,死死地、无声地压回心底最深的冰窖。

他猛地收回视线,动作快得带起一阵细微的风。目光重新落回面前的空白笔记本,那惨白的纸页在斜阳下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抓起桌上的黑色中性笔,五指收拢,指节因为用力而绷紧、泛白。冰冷的塑料笔杆硌着掌心,却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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