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渐渐弱下去,燕迟把烤好的鱼取下来,雪白的鱼肉清香扑面而来。他递了一半给林雪鸢,自己咬了一口,才低声道:
燕迟母妃是为了生我才没的,父王虽没明着说过,但我知道,他心里多少是怨我的。
林雪鸢抬头看向他,暮色里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眉宇间有点落寞。
林雪鸢这不是你的错。你父王心里或许有结,但那结不是因你而起,是他对王妃的愧疚太深,一时找不到出口。等他想通了就会明白,你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是他和王妃留下的唯一念想,是最该被他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
燕迟转头看她,荷塘的晚风吹起她的发丝,眼里映着远处的灯火,亮得像落了星星。
燕迟我有你,就足够了。
晚风拂过,荷叶轻摇。燕迟倾身在她唇角印下一吻。陆秋岑轻轻回应,眼底盛着笑意,映着漫天星光。
两人吃完鱼,晚风里忽然想起案件中几处串联不上的疑点。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凝重,当即起身,快步往京兆府赶去。
京兆府内灯火通明,郑府尹揉着眼睛凑到案前看卷宗,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这半夜被拉来加班,全因林雪鸢与燕迟那股子不查个水落石出不罢休的劲头。他算是看明白了,林雪鸢这人简直是高能量永动机,风风火火一整晚,却半点疲态都无。郑府尹暗自庆幸,还好跟她不是同僚。这要是一直共事,自己非得被她这股卷劲逼疯不可。
郑白石(京兆尹府尹)郡主,这些卷宗,刑部没有?
郑府尹指着堆成小山的案卷,实在撑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林雪鸢头也没抬,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
林雪鸢倒也奇怪,这观音寺杀人案的卷宗,大理寺还真没有。不过,就算是有,但在大理寺看卷宗得层层汇报。李牧云那副样子,看见就烦。还是这儿方便,随时能调,没人碍事。
郑府尹看着她雷厉风行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嘀咕:
郑白石(京兆尹府尹)合着就逮着我这京兆府嚯嚯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认命地拿起卷宗,跟着一起翻查起来。夜色越深,京兆府内的灯火却越亮,映着陆秋岑专注的侧脸,半点不含糊。
天快亮时,林雪鸢忽然起身,径直往大牢去了。她不由分说的用刀刺破了张洞玄的手指,对方看到那抹猩红的瞬间,脸色骤白,竟直挺挺晕了过去。林雪鸢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一个晕血的人,绝无可能完成剥皮的凶案。由此,张洞玄的冤情算是被洗清了。
但她心头仍有疑虑:那三幅平白出现在张洞玄家的画,到底藏着什么线索?刚回到京兆府,燕迟便急匆匆闯了进来,脸色凝重:
燕迟京城出了拔舌案,秦莞已经去现场了。
两人赶到案发现场时,巷口已围满了百姓,议论声嘈杂不休。
通用角色路人:死得太惨了,舌头都被拔了……
通用角色路人:听说还是个书生,造了什么孽啊?
通用角色路人:怎么让个女的验尸?成何体统!
通用角色路人:就是,女子抛头露面查验尸体,也不怕晦气。
秦莞蹲在尸体旁,眉头紧蹙,对周遭的议论充耳不闻。燕迟拨开人群上前,沉声喝道:
燕迟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退开!
声音清亮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竟无一人再敢出声,纷纷往后退了几步,让出了通路。
林雪鸢与燕迟走进观察现场,在死者旁边发现一朵用铅粉笔画的黑色的花,花瓣形态诡异,正是天道社标志性的无义花。
死者虽是书生,却暗中与人偷情。显然,这又是天道社所谓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