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渊之巅,终年积雪。
刺骨的寒风卷着冰晶,如同无形的利刃切割着一切。
在这片纯白死寂的绝域中心,一座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宫殿静静屹立,散发着亘古的寒意。
这里,曾是寒霞殿的圣地,如今,却只剩断壁残垣与刻骨的仇恨。
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独立于最高的冰崖之上。梁妃少茹一身素白,长发如墨瀑般垂落,几乎与这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她手中握着一柄通体剔透,寒气四溢的长剑——玄霜剑。
剑身映着她清冷绝艳的容颜,那双琉璃般的眼眸深处,却燃烧着比脚下寒渊更深沉的火焰一一复仇的业火。
她记得,三百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滔天烈焰吞噬了她的家园,她的师叔,宗门大长老巫马伯野陨落,她的同门师叔伯和师兄弟们,很多落井下石。
青玄剑宗总坛——寒霞殿的万年基业被付之一炬。唯有她,恰好因在外星界历练剑灵,侥幸逃脱。
更庆幸的是,儿子梁妃英杰被曾经的宗门二长老巫马叔查邀请,去了东境星空游玩。也躲过了此劫。
如今,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的寒霞殿门徒众人,重建大殿没多久又遭到不明份子的偷袭,屠杀。
梁妃少茹银牙紧咬!凶手是谁?
线索指向了以火法闻名,雄踞烈马座星系南境星空的的“赤玄剑宗”。
而“赤玄剑宗”年轻一代的象征,正是那个如日中天的“赤玄大侠”——濮阳振风。
“濮阳振风……你说过……你永远爱我……这就是你的誓言?”
梁妃少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冰冷的吐息在空气中凝成白雾,仿佛要将这个名字也冻结。
玄霜剑感受到主人的杀意,发出低沉的嗡鸣,剑尖所指,冰崖边缘的积雪无声地化为畜粉。
与此同时,亿万光年之外,烈马座天勇大陆的赤玄剑宗地界——赤焰谷。
热浪滚滚,空气扭曲。
赤红色的岩浆在谷底缓慢流淌,散发出灼人的气息。谷中一块巨大的赤阳石上,盘膝坐着一个身着玄金滚边赤袍的男子。
濮阳振风闭目调息,周身萦绕着肉眼可见的赤金色气流,如同跳动的火焰精灵。
他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天生的尊贵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和阴险。
赤阳体带来的至阳灵力在他经脉中奔腾咆哮,霸道无匹。赤阳剑横置于膝上,剑身赤红,仿佛有熔岩在其中流动。
突然,他眉头猛地一皱,体内澎湃的阳火灵力毫无征兆地剧烈翻腾起来,一股极寒之意毫无征兆地从丹田深处爆发。
如同冰锥狠狠刺入烈火!冰与火在他体内疯狂对冲,撕扯,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噗!”
濮阳振风喉头一甜,强行压下涌上的逆血,但一缕鲜红还是溢出嘴角,滴落在滚烫的赤阳石上。
发出“嗤——”的轻响,瞬间蒸发。
“该死的……又来了!”
他咬牙低吼,额角青筋暴起。这诡异的“冰火劫”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猛烈。
赤玄剑宗老宗主,他的父亲濮阳烈,耗尽九成修为,为他推演天机。
最终得出个让他难以置信的结论:
此劫非药石可医,根源在于天地间诞生了一股与他本源赤阳之力完全相克,却又同等强大的至阴至寒之力。
唯有找到这股力量的源头,与之达成“灵根共鸣”,性命相系,阴阳调和,方能化解此劫,甚至可能因祸得福,修为更上一层楼。
而那股至寒之力的源头,指向了……北境星空天狂大陆,青玄剑宗总坛,寒霞殿的掌舵人,梁妃少茹。
“梁妃少茹……好个女子!你不是早就结婚了?孩子出生了……”
濮阳振风抹去嘴角血迹,眼神复杂。寒霞殿被灭的惨案,赤玄剑宗被怀疑,他心知肚明。
如今,他竟要与这“血仇”的女子性命相连?荒谬!
但体内再次蠢蠢欲动的冰火之力提醒他,这绝非玩笑。他必须找到命运的齿轮,在冰与火的极端碰撞中,开始转动。
数日后,天狂大陆极北与极南的交界地带——混乱的“葬神古林”。
梁妃少茹追踪一条关于灭门凶手的微弱线索,深入这片危机四伏的古林。
古林深处瘴气弥漫,古木参天,奇虫异兽潜伏。她身形如鬼魅般在林间穿梭,玄霜剑在手,所过之处,脚下凝结出薄薄冰霜。
突然,前方传来剧烈的能量波动和打斗声。梁妃少茹隐匿气息,悄然靠近。
只见一片狼藉的空地上,几名气息凶悍,身着诡异黑袍的修士正围攻一个......赤袍男子。
那男子剑法大开大合,每一剑挥出都带起滔天烈焰,霸道绝伦,正是濮阳振风!
他显然也遭遇了伏击,虽然实力强横,但围攻者配合默契,且似乎对他的火系功法有所克制。
更麻烦的是,他体内的“冰火劫”似乎被战斗引动,脸色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动作间带着一丝滞涩。
梁妃少茹眼神一凝。仇人就在眼前,还陷入困境,正是动手的绝佳时机!杀意瞬间盈满胸腔,玄霜剑寒意暴涨。
然而,就在她准备出手的刹那,围攻濮阳振风的一名黑袍首领,手中掐诀,祭出一枚散发着污秽黑气的骨钉。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濮阳振风的后心!那骨钉带着强烈的诅咒与破匙之力,时机刁钻至极,濮阳振风正被前方两人缠住,似乎避无可避!
梁妃少茹瞳孔骤缩。那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杀了他,大仇得报!但……寒霞殿覆灭的真相还未查明,他若死了,线索彻底中断!
而且,那股莫名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是什么?我明明是早有夫君的女人。
电光火石之间,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玄冰障!”一声清喝。
梁妃少茹身影如瞬移般出现在濮阳振风身后,玄霜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冰蓝色弧线。
一面厚达数尺,晶莹剔透的玄冰之墙凭空凝聚,挡在了濮阳振风与那枚歹毒的骨钉之间!
“嗤——”
污秽骨钉狠狠撞在玄冰障上,黑气疯狂侵蚀冰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冰壁剧烈震颤,裂纹蔓延,但终究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濮阳振风猛地回头,赤阳剑横扫逼退身前敌人,映入眼帘的,是那道清冷如月,却又在危急关头挡在他身后的白色身影。
她背对着他,纤细却挺直,玄霜剑散发的寒气与他的赤阳烈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奇异地……没有立刻相互泯灭?
“是你?”
濮阳振风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沙哑和复杂。他认出了她,寒霞殿的冰霜圣女,梁妃少茹。
梁妃少茹没有回头,声音冰冷如故:“别误会。你的命,只能由我来取。现在,滚开!”
她手腕一抖,玄冰障轰然炸裂,无数尖锐的冰棱如同暴雨梨花般射向那些黑袍人,瞬间间打乱了他们的阵脚。
濮阳振风看着她的背影,感受着体内因为她的靠近而奇异平复了一瞬,却又更加汹涌的冰火冲突,眼神深邃如渊。
他嘴角勾起一抹复杂而狂傲的弧度,赤阳剑烈焰再度燃起:
“哼,想取我命?先解决了这些杂碎再说!并肩作战,你这个冰霜女人,敢吗?”
濮阳振风曾经热恋,狂追过梁妃少茹。但是数次求婚,都被这高冷的,冰霜般的女人拒绝了。男人因爱生恨的也不少。
冰与火,宿命的仇敌,在这危机四伏的葬神古林,第一次被迫站在了同一战线。
命运的丝线,以一种他们始料未及的方式,紧紧缠绕在了一起。而“冰火劫”带来的致命吸引与排斥,也在此刻,悄然联系。
两股能量莫名地产生了强大力度,直接开启了一个小型时空旋涡,引力将二人拉入旋涡中,甩到了数千米之外。
葬神古林的瘴气在身后渐渐稀薄,前方是一片怪石嶙峋,寸草不生的荒芜戈壁。
夕阳如血,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尚有一丝温热的砾石上。
梁妃少茹沉默地走在前面,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从未发生。
只有微微紊乱的气息和玄霜剑鞘上残留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污秽黑气,昭示着之前的凶险。
她刻意与身后的濮阳振风保持着数丈距离,那灼热如熔岩的气息,即使隔着这么远,依旧让她体内的玄霜灵脉感到本能的排斥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濮阳振风的状态则显得有些糟糕。强行压制冰火劫后爆发的后遗症开始显现,脸色透着不健康的潮红,呼吸也比平时粗重。
他赤阳剑斜挎在背,眼神却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环境,警惕着可能的追踪。
目光偶尔落在前方那抹清冷的白色背影上,复杂难明。葬神古林她挡下的那一记骨钉,绝非偶然。这个冰霜般的女人,似乎并非只被仇恨蒙蔽双眼。
“咳……”
濮阳振风忍不住轻咳一声,喉间泛起熟悉的腥甜。冰火劫的反噬如附骨之蛆。
梁妃少茹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只是冷冷道:“撑不住就停下调息,别拖累行程。”
她的声音依旧冰冷,但濮阳振风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淡淡的……不耐?或者说,是某种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关切?
“拖累?”
濮阳振风嗤笑一声,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大步追上几步,与她并肩而行,灼热的气息有意无意地拂过她耳畔。
“若非你体内那股至寒之力引动我的劫数,本尊何至于此?说起来,是你拖累我才对。谁要你插手战斗了?”
梁妃少茹猛地侧头,琉璃般的眸子寒光四射,怒火中烧道:
“若非你赤玄剑宗嫌疑最大,我何须与你同行?待查明真相,手刃仇人,你体内的劫数,我自会亲手了结!”
“了结?你知道了解……”
濮阳振风挑眉,眼中金芒一闪,带着一丝狂傲的挑衅:“就凭你那点寒冰之力?方才若非本尊,你早已被那骨钉......”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轰隆——”
两人前方不远处,一片看似寻常的戈壁地面骤然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散发着浓烈阴寒与腐朽气息的巨大洞口!
又有一股莫名的强大的吸力瞬间爆发,如同无形的巨手,要将两人拽入深渊!
“小心!”
濮阳振风反应极快右手一招,赤阳剑瞬间出鞘,炽热的剑气斩向吸力源头,试图撕裂那股力量。
同时左手疾探,一把抓住梁妃少茹的手腕!入手冰凉滑腻,如同握住了一块寒玉。
梁妃少茹在他抓住自己的瞬间,身体本能地一僵,玄霜灵力几乎要反震而出。
但洞口传来的那股阴寒腐朽气息,却让她体内的玄霜灵脉产生了另一种更强烈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与……恨意!
这股气息……她曾在寒霞殿覆灭的废墟深处,感受到过极其微弱的一丝残留!是那些凶手的气息!
“这是陷阱!”
梁妃少茹瞬间明了,她反手也抓住了濮阳振风的手腕,冰火之力在两人接触点再次发生奇异的碰撞与交融。
竟暂时抵消了那股强大的吸力。“进去!线索在里面!”她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濮阳振风感受到她手腕传来的冰冷与坚定,以及那丝奇异的共鸣,眼神一凝:
“好!”
他不再抵抗吸力,反而将赤阳剑护在身前,与梁妃少茹一同,任由那股力量将他们拖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两个人同时坠入深渊。下落的过程仿佛穿越了时空。刺骨的寒风呼啸,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败味道。
黑暗中,无数怨魂的尖啸隐隐传来,冲击着心神。若非两人修为高深,且冰火灵力在极端环境下自发形成微妙的平衡护住周身,恐怕早已心神失守。
“砰!砰!”
两人重重落地,激起一片尘埃。脚下是冰冷潮湿的石板,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死气。
环顾四周,赫然是一座规模宏大的地下宫殿遗迹!残破的石柱高耸。
布满诡异的符文,弯顶镶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夜明珠,勉强照亮这片死寂的空间。
宫殿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祭坛轮廓。祭坛?这里祭奠那方神魔?
“这里......是上古战场遗迹?还是某个邪修的巢穴?”
濮阳振风皱眉,赤阳剑的光芒驱散着周围的黑暗和阴寒。
梁妃少茹没有回答,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祭坛方向。那股令她血脉悸动,充满恨意的气息源头,就在那里!
她松开濮阳振风的手,玄霜宝剑嗡鸣出鞘,剑尖直指前方:“出来!”
“呵呵呵……”
一阵低沉沙哑,仿佛砂纸摩擦的笑声,从祭坛阴影处缓缓传来。
笑声中充满了怨毒,疯狂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一个身影慢慢踱步而出。来人穿着一身暗紫色,绣着扭曲骷髅纹路的华丽长袍。
面容苍白,五官依稀可见俊美轮廓,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毒蛇般阴骛,闪烁着不正常的猩红光芒。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由某种漆黑兽骨雕琢而成的短笛,笛身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怨魂面孔,散发出与之前骨钉同源的污秽黑气。
“寒霞殿的余孽……梁妃少茹。”
紫袍人开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刻骨的仇恨。
“还有......赤玄剑宗的少宗主,濮阳振风赤玄大侠啊——真是......意外之喜啊。”
梁妃少茹瞳孔骤缩,寒声道:“你是谁?寒霞殿的血案,与你有关?”
“我是谁?”
紫袍人脸上的笑容愈发扭曲狰狞。
“三百多年前,天马座星座外太空!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为了所谓的‘正道’,用卑鄙的手段,杀死了我最敬爱的义兄——慕楚卿云!”
他猛地将骨笛指向梁妃少茹,眼中猩红暴涨,“梁妃虎林的女儿!你为他生下了一个血脉!为什么不去为夫报仇?
杀夫之仇,不共戴天!寒霞殿……
那不过是他向你们主动出击的一次试探!你以为躲起来不去寻仇,他们就不会找上门来?笑话!他是魔修。
魔修士做事风格就是玩尽杀绝。以前没发现你们的存在而已。一旦知道了,风纯敏必然把你们所有人化为灰烬!”
梁妃少茹听明白了。她不是不肯为丈夫慕楚卿云报仇。只是她没这个实力呀!
而且根据青玄剑宗外出云游的修士打探消息回馈,慕楚卿云有错在先。他勾引别人的妻子导致引火烧身,自取灭亡。
梁妃少茹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气得直接无视了慕楚卿云的陨落。她和他之间,爱情不深,纯粹就是一场报恩的“交易”。
而且宗门大长老巫马伯野得知贤弟陨落后,发誓要将风纯敏碎尸万段!巫马伯野确实去找风纯敏报仇了。
一去不复返。听说两招就被风纯敏轻松击毙了。神魂俱灭的那种。巫马伯野陨落后,青玄剑宗没人支持梁妃少茹母子。
宗门话事人早就不是她儿子梁妃英杰。权力早就被几个长老架空。
这些年,两母子靠着宗门内的血统关系才能勉强维持住总坛寒霞殿殿主的身份。根本就没有能力去管理青玄剑宗事务了。
巫马伯野走之前再三告诫。如果他也回不来。你们母子俩万万不可去寻仇。一定要待在宗门低调发展。保命要紧。
“你说些题外话做什么?我只问你!寒霞殿的屠杀你参加了没有?”
梁妃少茹不傻。哪里轻易就被几句话糊弄过去。这个人明显是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想让她去和别人再结仇。
如果风纯敏要斩尽杀绝,早就来烈马座星系了。不可能等到现在。而且她和风纯敏又没直接矛盾。
“你还不醒悟!”
见对方不上套。紫袍者猛然爆发了劲气。磅礴涌动的攻击力汇聚成剑意。
“我贾英浩潜伏,隐忍多年。就是为了寻找宇宙中共同的盟友,那些被风纯敏和姬云雁杀害的各脉宗门后辈……”
贾英浩左手掌伸出,投放出一段影像。那是当年巫马叔查从盲侠手里救了他的影像资料。证明他和巫马叔查是认识的。
梁妃少茹保持着警惕。濮阳振风确是不耐烦了,想要攻击贾英浩。
“你可以不相信我。你总该相信你的师叔吧?你已经失去一个师伯了。
难道你还要失去这唯一一个能支持你们母子重掌青玄剑宗的师叔?”
此话一出,梁妃少茹震惊不小。乱了方寸。她的靠山不多了。
“你说什么?巫马师叔怎么啦?”
女人冲到贾英浩跟前,剑指着对方询问情况。贾英浩狡黠一笑。
“没什么……巫马叔查被抓捕了而已。现在他被关押在仙女系星座雪域之国幽兰花精灵族的领地里。随时可能毙命!
而且风纯敏的孙子姬如玉认定是你,是你们寒霞殿,指使巫马叔查去追杀他的。两世的灭杀之仇。
姬如玉和雪云仙宗高层的手段,阴毒的狠。你也看到了。寒霞殿的惨状!现在即使你不去找他。他也记恨着这里了……”
贾英浩循循诱导着梁妃少茹。让这个女人深信是姬如玉派杀手过来偷袭,屠杀了寒霞殿。
“哼哼!你也太能扯了!胡诌乱扯这么远。真神系法脉的人做事历来高调,光明正大。不可能这么龌龊!”
濮阳振风多年暗恋梁妃少茹。他可不想这个傻傻的女人因为仇恨蒙蔽双眼,而犯下糊涂。招惹庞大的雪云仙宗。
那岂不是青玄剑宗里的反叛分子,那些独裁者们最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