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尘埃在空气中缓缓沉降,折射出七彩光晕。林夏的指尖悬在确认键上方,锁骨青纹渗出金色液体,在金属地板上画出诡异图腾。檀木香与蓝液腥气在鼻腔深处交锋,让她想起母亲惯用的护手霜味道。
"别让她们改写你。"江沉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他的虚影从尘埃中凝聚,伸手想触碰她却穿透了实体。林夏后退半步,脚跟碾碎玻璃发出清脆声响。
控制台突然投射出童年画面:母亲蹲下身给她系蝴蝶结,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注射器。画面定格在母亲喉结的颤动,那句"宝宝不疼,妈妈永远爱你"在实验室回响。
"你终于醒了,我的公主。"母亲的全息影像浮现,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她的轮廓模糊又清晰,像是被数据干扰的真实存在。
江沉急切地喊道:"别信她!看看那双手的温度!"他指向母亲的手指,泛着不自然的金属光泽。林夏的瞳孔微微收缩,实验日志自动翻页,血渍"01"字样放大三倍。
"我到底是谁?"她的质问声带震动引发数据涟漪。病历本从桌面飘起,泛黄的纸页翻飞到"人格移植手术成功"那页。血渍晕开的"01"字样像一朵畸形的花。
数据流突然形成漩涡,将林夏的意识卷入记忆迷宫。七个生日场景同时展开:5岁,7岁,9岁,11岁,13,15,17,每个场景母亲都在调整注射器剂量,窗外暴雨从未停歇。佛珠开始脱落,每颗珠子落地都炸开一段记忆。
江婉儿童年影像突然插入:手术台上苍白的脸与克隆体无异。"排异反应太严重了"母亲的声音从幻境各处传来。林夏发现所有生日礼物都是同一款八音盒,播放《致爱丽丝》时齿轮声与心跳监测仪同步。
"看清楚!这是移植记录!"江沉虚影强行撕开记忆屏障。病历本特写:"人格移植手术成功"页被蓝液浸透。林夏扯开衣领露出锁骨青纹:"为什么选我?你们明明更完美。"
所有生日场景突然扭曲,变成实验室监控画面。母亲不是在系蝴蝶结,而是在往颈后注射针剂。那天暴雨倾盆,江婉儿躺在手术台上,母亲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敲击。
现实中的佛珠最后一颗珠子脱落,射出蓝光映出加密信息。林夏轻声念出:"十七...不是密码而是..."她的声音渐低,机械嗡鸣与心跳声逐渐同频,每秒一次震动。
母亲影像切换三种表情:慈爱、冷峻、狂热。江沉虚影抓住她手腕:"一旦选择就无法回头。"锁骨青纹突然刺痛,浮现出倒计时"00:05:00"。
"回家不好吗?"母亲声音温柔追问。江沉投影突然清晰:"你忘了吗?那天我说..."记忆闪回教堂地下室:"你会是最后的容器。"
密道脚步声逼近节奏与心跳监测仪重合。林夏瞳孔收缩:"我才是真正的容器。"手指按下确认键时,江沉虚影开始像素化。"欢迎回家,JSS-01"机械女声带着电子笑声。
佛珠突然震动,显示新指令:"回收JSS-02"。密道尽头人影轮廓与江沉有七分相似。最后镜头定格在林夏金瞳倒映出的人影面容——那是江沉,却比记忆中的他多了几分阴鸷。
实验室剧烈震动,培养舱接连炸裂的闷响中,林夏撑着地板站起来。她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穿透警报声直抵密道深处:"从今天起..."终极控制台自动展开全息界面,三百六十五段记忆如星河环绕。
她伸手触碰最亮的那颗光点,童年合影里的江婉儿抱着布娃娃微笑,现实中的克隆体却有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实验室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檀木香混着蓝液的腥甜涌进鼻腔,那是母亲惯用的护手霜味道。
林夏的瞳孔只剩一抹金光,她看着监控屏幕里自己的倒影,轻声说:"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