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身上怎么会有百里香特制的香囊呢?”云清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云逸腰间挂着的那个精致香囊,嘴角微微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我……本公子明明是……”云逸被她这么一问,顿时语塞,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找个好借口来狡辩。
“好了,不逗你了,快回去吧。”云清摆了摆手,转身朝马车走去。她的裙摆随风轻扬,划出一道优雅弧线。“喂,那你可不准告诉我娘!”云逸急忙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慌乱和讨好。云清闻言只是回头笑了笑,眉眼弯弯,却并未作答。
“喂!你等等我啊!”云逸见状急匆匆跑过去,脚步踢踏作响,像是一只追赶蝴蝶的小雀儿。两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帘子放下,车轮咯吱咯吱地滚动起来,载着他们一路晃回了家。
刚踏进大门,赵晚萧就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关切:“清儿玩得开心吗?云逸有没有欺负你?要是真敢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姨娘啊。”她握住云清的手,指尖温热柔软。云清低垂着眼眸,轻轻摇了摇赵晚萧的手,嗓音平静而温和:“姨娘放心,很开心。弟弟没欺负我,他对我很好。”
“看吧,娘,您老人家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差劲了?”云逸双手抱胸,满脸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我怎么会欺负一个弱女子呢?”
“你闭嘴!”赵晚萧瞪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严厉,随即又转向云清,语气骤然变得柔和:“快去休息吧,孩子,累了一天该好好歇着了。”
两人各自回房后,云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听得窗外隐约传来一丝光亮。他掀开被子起身探头一看,只见听雨轩那边还有灯光透出,映得庭院中的树影摇曳生姿。
夜深人静,月光如银霜铺洒庭院,清冷的光辉笼罩着整个世界。云逸披上一件薄衫,悄然来到云清的房门前。他仰头看了看窗内闪烁的烛火,小声唤道:“还没睡?”
云清果然还未入眠,此时正坐在窗边发呆,听到他的声音,她回过神来,探出半个脑袋,乌黑的发丝滑落肩头,柔顺如瀑。“你怎么来了?”她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陪我去屋顶看月亮可好?”云逸眨了眨眼,唇角扬起一抹调皮的笑意。云清闻言眼睛一亮,立刻从窗边站起身,拉着他的袖子轻声道:“好呀,但要小心点,别让娘发现了。”
两人蹑手蹑脚爬上屋顶,微凉的晚风吹拂着衣袖,发出簌簌的细响。他们并肩坐下,头顶是浩瀚星河,一轮明月高悬天际,洒下如水般柔和的光芒。云清一袭淡青色罗裙,双腿轻轻晃荡在屋顶边缘,裙摆随风飘动,宛如湖面漾开的涟漪。
“云逸,你看这月亮多自在,想圆就圆,想缺就缺。”她仰头望着天际,眸光澄澈,笑声如檐下风铃般清脆悦耳。
云逸斜倚在一旁,白衣胜雪,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懒洋洋地应道:“你倒是跟这月亮很像,想笑就笑,想闹就闹。哪像我,整天被父亲关在书房里读书,连喘口气都嫌浪费时间。”
“哼,你还不是自找的。”云清伸出手,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我听说前几日你又偷偷溜去城南赌坊了?真是胆大包天呢!”
云逸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嗨,那不是生活太无聊了嘛。不像你,天天赏花遛鸟,过得逍遥自在。”
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明月,目光忽然变得认真起来,语气也少了几分轻佻:“其实我很羡慕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被那么多规矩束缚。”
微风拂过,桂花的香气随风飘散,带来一股淡淡的甜意。云清侧过身,看着身旁这个与自己同父异母却格外亲近的少年,轻轻说道:“云逸可知,真正的自由不在别处,而在心中。我虽身为女子,也懂得这个道理。”
云逸怔了一下,眉头微蹙,似乎正在咀嚼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夜渐深,月色愈发清亮,琉璃瓦上映照出两道相依的身影,仿佛一幅隽永的画卷,在静谧的夜晚中静静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