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警笛声划破夜的寂静，红色与蓝色的灯光在街道上交织闪烁。
一名警察快步走向池暮临，“老池，你怎么也在这儿？”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
“送人回家，正好撞上。”池暮临随口应着，目光却落在一旁的林止喻身上。
那少年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呆愣在原地。
池暮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警局顾问，你可以叫我池顾问。”
话音刚落，刚才跟池暮临搭话的警察已经凑了过来。
“老池，你从哪儿拐来这么个漂亮的小孩？”他冲林止喻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顾舒羽。”
现场勘查完毕后，回到警局已是深夜。
顾舒羽倒了一杯温水，轻轻放到林止喻面前。
少年独自坐在椅子上，长袖垂落遮住手指，白炽灯的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了一层脆弱孤单的光辉。
“谢谢。”少年低声开口，指尖微微颤抖，嘴唇紧抿，一副不安的模样。
顾舒羽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疼惜。
这样一个乖巧的孩子，可惜生在那样的家庭。
母亲早年离家出走，父亲是个赌博成性的无赖。
另一边，办公室里气氛凝重，案件分析会正在激烈进行中。
“死者林万远，42岁，无业游民，嗜赌如命。根据法医尸检，死因是失血过多。死者全身多处有伤口，但都不是致命伤。对了，他还吸毒。”汇报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池暮临摩挲着下巴，眼神微眯，“仇杀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凶手显然具备一定的医学知识。到底是谁这么恨林万远？”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假设：债主？不太可能，他们要的是钱，真要动手也不会拖泥带水。
思绪间，林止喻的脸庞突然闯入脑海。
根据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将时间往前推，那时他正开车送林止喻回家。
他不可能作案，这一点毋庸置疑。
“查一下死者的社会关系。”池暮临揉揉眉心。
走出会议室时，他的余光瞥见前台的小姑娘又一次偷偷瞄向林止喻，那目光写满了好奇和兴趣。
“你……”池暮临停下脚步，注视着林止喻，“还要回去吗？家里刚出了这种事，你现在一个人待着……不太安全吧。”
林止喻抬起眼，没有回答。他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半晌，他点开一条消息——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池暮临看完消息，目光一凛。
敏锐地注意到少年眼中的恐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段时间可以暂时跟我一起住。”
“会不会太麻烦您了？”林止喻迟疑着问。
“这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自然不麻烦。”
二十分钟后，林止喻站在了池暮临家中。
林止喻的房间在池暮临隔壁。
池暮临还贴心的将房间整理了一下，准备了一套洗漱用品递给林止喻。
他心里并没有完全打消对林止喻的怀疑。
一切似乎都很合理，但总感觉怪怪的。
池暮临关上门时，没忍住摸了一把少年柔软的头发。
林止喻看着禁闭的房门，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拿出手机，向那条恐吓信息回了句。
“我明天来。”
那边秒回“好。”
林止喻删掉消息，去浴室洗澡。
脱掉上衣，被长袖遮住的手臂展现出来。
手上第一眼吸引人的不是那条刚愈合的伤口，而是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针孔。
有一些还泛着青紫，像是刚注射不久。
思绪飘忽间，林止喻想到了他爸吸毒的样子。
林万远一脸沉醉，作为医生的母亲清楚的知道毒品的危害，她还想阻止，换来的却是他的一顿暴打。
他清晰的记得有一次，林万远当着他的面，抓住他妈的头发，一拳一拳砸在他妈脸上。
他妈被打个半死，也是那一回，他妈下定了决心要离开。
他妈临走前问他：“止喻，你要不要跟我走？”
他拒绝了，他不能拖累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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