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捂着胸口后退，袍角沾着未干的血迹，声音里带着最后的歇斯底里：“哪吒、孙悟空，你们两个够了！这世上的人没了神根本活不下去，他们离了信仰……”
“你闭嘴。”孙悟空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盖过了上帝的嘶吼。他转身站上擂台中央，金箍棒往地上一顿，震得台板嗡嗡作响。台下的粉丝们立刻安静下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小娃娃们，”孙悟空弯腰，对着人群扬了扬下巴，“记得俺老孙前几日怎么教你们的吗？有话筒的举话筒，有喇叭的拿喇叭——大声告诉这个上帝，人该怎么活。”
粉丝们瞬间沸腾。有人举起扩音喇叭，有人抢过旁边的话筒，连带着几个举应援牌的小姑娘都踮着脚张开嘴。下一秒，整齐又响亮的声音炸响在擂台上空：
“信神信佛不如自己做主！”
“轰”的一声，上帝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砸中，第四口鲜血猛地喷出来，溅在洁白的权杖上。“自己做主……”他指着孙悟空，指尖都在发抖，“你怎么敢教这些凡人说这种话？叫他们自己做主？你太过分了！”
“过分？”孙悟空挑眉，从怀里摸出个水葫芦扔给台下最近的粉丝，“你们不用怕，有话就大胆说。说完了要是口渴，俺老孙请你们喝花果山的泉水，管够。”
拿着葫芦的小姑娘愣了愣，突然举起葫芦大喊：“我奶奶说，以前总求神拜佛保平安，后来自己学会了种地，粮仓满了比什么都稳！”
“我也是！”旁边的小伙子举着喇叭接话，“以前觉得找工作得求神，后来自己考了证，现在工资比谁都高！”
人群里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拍向上帝：
“我妈说，生病靠医生，不是靠祷告！”
“努力读书比求神拜佛有用多了！”
上帝的脸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他看着那些凡人眼里闪烁的光——那是相信自己的光，不是仰望神明的怯懦。他突然明白，自己吐的血里，一半是被打出来的，一半是被这些话震出来的。
孙悟空看着台下雀跃的人群，又瞥了眼摇摇欲坠的上帝，嘴角勾起一抹笑。他朝人群挥挥手：“说得好！渴了吧？哪吒，跟俺老孙去搬泉水——今天管够！”
哪吒踩着风火轮应了声，混天绫一甩，已经卷住了旁边的水桶。台下的粉丝们跟着欢呼着移动，没人再看上帝一眼。
上帝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些“该依赖神明”的凡人，正笑着走向那个教他们“自己做主”的猴子。胸口的伤口又开始发疼，他第一次怀疑：或许不是人需要神，而是神离不开被人仰望的滋味。而眼前这只猴子，偏要把凡人从仰望里拉出来，让他们抬头时，先看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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