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正捧着孙悟空的胳膊心疼，听见虾仁的话猛地抬头，猪鼻子里喷出两道白气：“你说啥？他没失忆？”
“呆子，被系统诓了吧。”虾仁晃了晃手里的小本本，“他这是被灵簪打傻了，脑子清楚着呢。”
天蓬将信将疑，看着孙悟空乌青的眼眶：“真的？”
“不信你自己问。”虾仁冲孙悟空扬了扬下巴。
天蓬刚要开口，虾仁已经抢先发问：“猴哥，你记得你是谁不？”
孙悟空皱着眉揉了揉额头，声音带着点不耐烦：“头有点疼……俺记得俺是花果山美猴王，灵明石猴。”
天蓬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屏住了呼吸。
“灵明石猴会啥呀？”虾仁又问。
“识天时，认地利，通变化，移星换斗。”孙悟空答得干脆，金瞳里闪过一丝傲然，“这些还用问？”
“那你叫啥名儿？”
“姓孙，名悟空。”他顿了顿，往花果山的方向瞥了一眼，“来自哪个地方……不能说。”
虾仁秒懂，憋着笑看向天蓬——这猴精得很，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得藏着。
“最后一个问题，”虾仁故意拖长了调子，“你的法器？”
“如意金箍棒！”孙悟空拍了拍耳朵，那根金光闪闪的棒子“嗖”地钻出来，在掌心转了个圈，“东海神铁，随心如意，可大可小！”
他瞪了虾仁一眼：“你咋这么啰嗦？天天问，问了好几遍了！”
“还有啊，”他忽然凑近，压低了声音，“俺老孙的火眼金睛早被太上老君那老倌儿的八卦炉熏瞎了，现在这是破妄金瞳，能看穿妖魔鬼怪的底细。”
天蓬在一旁听得心头发热，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九齿钉耙——这些，都是他最熟悉的孙悟空啊。
孙悟空忽然转向虾仁，语气带着点急切：“你说俺被算计了，到底有没有找到俺的重要的人？就给了俺一个叫‘手办’的玩意儿，硬邦邦的，一点用没有。”
虾仁笑得更欢了，往天蓬身后躲了躲：“找到了啊，这不就是你要求的？”
他伸手指了指天蓬，憋着笑念：“肥头大耳，特别圆，穿青布衫，手持九齿钉耙——可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人？”
孙悟空的目光“唰”地落在天蓬身上，金瞳里先是茫然，随即一点点亮起来，像星火燎原。
天蓬的脸“腾”地红了，猪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却梗着脖子没动，只是悄悄把九齿钉耙往身前挪了挪，生怕对方没看见。
“呆子……”孙悟空的声音有点发颤，抬手想碰他，又猛地缩了回去，像是怕这又是一场梦。
天蓬忽然上前一步，把九齿钉耙往地上一顿，“哐当”一声响。
“猴哥！”他喊得又急又响，眼眶都红了，“是俺！俺是八戒啊！”
风卷着星尘掠过，把这句话送得很远。孙悟空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猪脸，忽然笑了，笑得眼角都湿了。
“俺知道。”他说，“俺当然知道。”
不管是高冷的北宸，还是憨傻的八戒，他从来都知道。
虾仁在一旁看得直点头，掏出小本本记下：“搞定。这下不用演了，赶紧一起去掀了灵山的摊子吧。”
天蓬却没动，只是笨拙地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孙悟空嘴角的“伤”，声音软得像棉花：“疼不？俺带你去找大夫。”
孙悟空拍开他的手，金箍棒在掌心敲出清脆的响：“走，先找灵山算账去！”
两个身影并肩往外走，一个圆滚滚的，一个瘦精精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像从来没分开过。
有些兄弟，不管绕多少弯，演多少戏，终究还是会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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