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味午餐

天权正对着《楚辞》的注本蹙眉，鼻尖忽然钻进一缕极清的香气——不是人间饭菜的烟火气，是带着星辉的甘冽。

“四哥，猜我带了什么？”

话音未落，开阳已提着个竹篮跨进门，玄色短打的下摆还沾着点云絮。他把篮子往桌上一放，掀开盖时，竟有淡金色的光漫出来：底层是裹着星露的玉粒饭，上层码着几样菜，翠绿的是银河边的水藻嫩芽，嫩黄的是月桂树新摘的花瓣，最中间卧着枚圆滚滚的东西，细看竟是颗凝着光的星子。

天权指尖的星纹亮了亮：“你倒把星宫的小厨房搬来了？”

开阳已利落地摆好碗筷，推到他面前：“知道你总忘了时辰，北斗殿的厨娘特意炖了‘文思羹’，说补你讲课时耗的星力。”他说着往嘴里丢了颗星子糖，含混道，“快吃，凉了就尝不出云气的清甜了。”

天权拿起玉筷，刚碰到羹汤，就见汤色里浮起细碎的星芒，和开阳发间闪烁的光点遥遥相应。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落在兄弟俩低头吃饭的身影上，倒比星宫的长明烛更暖几分。

“对了，”开阳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纸包，“这是摇光托我带的桂花糕，她说你讲《月赋》时总提桂树——”

话没说完，就见天权舀羹的手顿了顿，耳根竟悄悄漫上星子般的淡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