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相现

转过山道，就见唐三藏跌坐在地，僧袍被划破了几道口子，额角还渗着血，正抽抽噎噎地抹眼泪。月虹几人刚走近，黑熊精便驾着云赶了过来，手里还拎着刚摘的野果。

“圣僧这是怎么了？”黑熊精憨憨地问。

唐三藏见有人来，哭得更凶了，指着前方的密林哽咽：“不知道是谁传的，说……说吃贫僧一块肉能长生不老……贫僧才刚走出没几步，就被妖怪追着咬，要不是贫僧跑得快……”他捏着自己的胳膊，一脸委屈，“贫僧本就消瘦，哪禁得住这么折腾？妖怪……妖怪太可怕了！”

月虹看着他涕泪横流的样子，忍不住跟身边的孙悟空嘀咕：“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是被吓哭了。”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周围的人听见：“表面看着慈悲为怀，真实性格可不就是伪善、胆小，还爱哭么？刚才在禅院装模作样教训人，这会儿遇着点危险，先把自己吓得魂不附体了。”

唐三藏听见这话，哭声一顿，涨红了脸反驳：“施主怎可如此说话？出家人慈悲为怀，只是……只是肉身凡胎，难免畏惧……”

“畏惧就直说，别总把‘慈悲’挂在嘴边。”孙悟空嗤笑一声，“刚才还想拿金箍咒辖制人，这会儿倒装起可怜来了。”

哪吒抱着胳膊，撇了撇嘴：“就是，还没我三岁时胆子大呢。”

黑熊精在一旁挠了挠头，把野果递过去：“圣僧，先吃个果子压压惊？那些妖怪被我打跑了，一时半会儿不敢来。”

唐三藏接过果子，却没心思吃，只是望着月虹他们，眼神里带着点怨怼，又不敢发作，只能低下头继续抹眼泪。

月虹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更瞧不上了。真正的慈悲，该是面对危险时的坚定，是护佑众生的勇气，而不是像这样，遇到事就哭哭啼啼，还总拿身份当幌子。

“走了。”月虹懒得再看，转身对众人道，“别在这耗着，免得待会儿又引来什么妖怪，还得我们替他收拾烂摊子。”

孙悟空和杨戬默契地跟上，哪吒临走前还冲唐三藏做了个鬼脸。只有黑熊精，憨厚地留下句“圣僧多保重”，才匆匆追了上去。

山道上，只留下唐三藏孤零零的身影，和他那没停住的抽噎声。风卷起他的僧袍，倒显得比刚才更狼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