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排骨来咯！”张妈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排骨从厨房出来，围裙上沾着晶莹的酱汁，浓郁的香气瞬间填满了整个餐厅，“一一小姐快尝尝，今天特意多炖了会儿，肉一抿就能下来。”
“谢谢张妈！”夏一一眼睛弯成了月牙，熟练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酱汁酸甜刚好，肉嫩得入口即化，她满足地眯起眼睛，“果然还是张妈做的最好吃！比学校门口那家好吃一百倍！”
“这孩子，就会哄我开心。”张妈被她逗得笑出了眼角纹，又往她碗里添了两块，“快多吃点，顾先生说你最近学习辛苦，特意让我今天给你加道菜。”
顾爸爸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夏一一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时候跟辞臣抢排骨的劲儿，现在还没改呢。”
“那时候是他耍赖！”夏一一不服气地反驳，嘴里的排骨还没咽下去，含糊的样子逗得满桌人都笑了。顾辞臣坐在她旁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给她，还细心地用筷子把骨头剔得干干净净。
顾妈妈看着这一幕，笑着给夏一一夹了一筷子青菜：“别光吃排骨，多吃点蔬菜。你看你这阵子瘦的，下巴都尖了。”
“知道啦顾妈妈。”夏一一乖乖地吃了口青菜，心里暖烘烘的。在顾家吃饭永远这么舒服，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顾妈妈和顾爸爸待她从来都和亲女儿没两样。
晚餐的气氛轻松又热闹，顾爸爸问起她的学习，听到她这次月考冲进了年级前十，忍不住点头称赞：“不错不错，比我们家这个天天惦记着打球的臭小子强多了。”
“爸，我上次物理竞赛也拿奖了。”顾辞臣不满地嘟囔，却被顾爸爸一眼瞪了回去：“拿奖是应该的，有时间不如多帮一一辅导辅导数学，她上次不是说函数有点难吗？”
夏一一偷偷憋笑，被顾辞臣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她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哪里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吃到一半，顾妈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一一，下周末是你生日吧？到时候顾妈妈给你订个芒果草莓蛋糕，让张妈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在叫上熙晴丫头和小宋，咱们在家好好热闹热闹。”
“谢谢顾妈妈！”夏一一心里一暖，她自己都快忘了生日的事，没想到顾妈妈记得这么清楚。
“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顾辞臣在她耳边低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让她脸颊悄悄发烫。
晚餐结束后，夏一一刚要起身帮忙收拾碗筷，就被顾妈妈按住了：“坐着歇会儿，让张妈收拾就行。跟我还客气什么？去跟辞臣到院子里走走，消化消化食。”
她跟着顾辞臣走到院子里，晚风带着栀子花的清香吹过来，舒服得让人想叹气。两人坐在秋千架上，月光洒在草坪上，泛着淡淡的银辉，安静又惬意。
“刚才在竹林……”顾辞臣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目光落在远处的竹林影子上，“是不是又想起阿泽了？”
夏一一轻轻“嗯”了一声，脚尖轻点地面，秋千慢慢晃起来：“看到那个小土堆，就突然想起以前我们三个抢排骨的样子，阿泽总说要跟张妈学做糖醋排骨，说以后做给我们吃……”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眶悄悄红了。顾辞臣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尖的温度慢慢传过来：“他肯定希望我们现在吃得开心。”
夏一一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的酸涩渐渐淡了。她知道顾辞臣说得对，阿泽那么爱笑的人，一定不希望看到她总为过去难过。
“对了，”她突然凑近他，眼睛亮晶晶的，“你说给我准备了生日礼物，是什么呀？能不能透露一点点？”
顾辞臣挑眉，故意卖关子：“说了是惊喜，到时候就知道了。”
“小气鬼。”夏一一不满地撇撇嘴，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秋千晃得更高了，笑声在安静的院子里轻轻回荡。
客厅里，顾爸爸看着窗外两个孩子的身影，笑着对顾妈妈说：“你看他们俩，从小就黏在一起，长大了也没变。”
顾妈妈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欣慰：“一一这孩子懂事又贴心，跟辞臣正好互补。等他们再大点，说不定……”
两人相视一笑，没再多说，只是望着院子里那片温暖的光影，满心都是对孩子们的期许。
完事儿后，顾爸爸又把顾辞臣叫去了书房。
“辞臣，你进来一下。”晚餐刚过半，顾爸爸放下筷子，对顾辞臣扬了扬下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夏一一心里咯噔一下，悄悄碰了碰顾辞臣的胳膊，用口型问“怎么了”。顾辞臣回了她一个“没事”的眼神，放下筷子跟着顾爸爸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顾爸爸走到红木书桌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顾辞臣依言坐下，心里有些疑惑——平时这个点叫他进书房，不是谈学习就是说打球的事，今天气氛却格外平静。
顾爸爸没急着开口，慢悠悠地泡了杯茶推到他面前，才缓缓开口：“学校论坛上的事，我看到了。”
顾辞臣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以为父亲要训他冲动，刚想解释，就听到顾爸爸继续说：“做得好。”
他惊讶地抬头，撞进父亲带着赞许的目光里。
“顾家的孩子，护不住自己在乎的人，才该被笑话。”顾爸爸呷了口茶，语气带着难得的温和，“叶幽绮那丫头从小被惯坏了，说话没轻没重，你替一一挡回去，是应该的。”
顾辞臣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她欺负一一，我不能不管。”
“我知道。”顾爸爸点点头，眼里带着欣慰，“你妈总担心你性子太硬，容易吃亏。但这次我得说，你没做错。咱们顾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更不能让自己人受委屈。”他顿了顿，看着儿子，“一一那孩子从小在咱们家长大，跟亲闺女没两样，你护着她，是应该的，没准以后还能做我儿媳妇儿呢。”
顾辞臣的耳根子一下子红了。
“我知道了。”顾辞臣的声音低了些，眼底却藏着认真，“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顾爸爸满意地笑了：“这才像我顾家养出来的小子。行了，没别的事，就是告诉你一声，做得对。别跟你妈似的，总担心这担心那。”
“知道了爸。”顾辞臣站起身，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烘烘的。从小到大，父亲很少这样直白地夸他，今天这几句话，比任何奖励都让他开心。
夜色渐深，顾辞臣和夏一一回公寓。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夏一一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心里甜丝丝的。有顾辞臣在身边，有顾妈妈和顾爸爸的疼爱，还有张妈做的糖醋排骨，晚餐桌上的暖意与未说的心事的日子安稳又幸福。
车子刚停稳在公寓楼下，顾辞臣就解开安全带，绕到副驾驶座打开车门，自然地接过夏一一的包甩到肩上，牵着她的手往电梯走。楼道里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带着回家的温馨。
“今天吃得好撑啊。”夏一一靠在电梯壁上，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张妈的糖醋排骨太下饭了，我居然吃了两碗米饭。”
顾辞臣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没关系，胖了我也不嫌弃。”
“谁胖了！”夏一一伸手掐了掐他的胳膊，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按在电梯壁上轻轻挠痒，她笑着躲闪，电梯门打开时还在喘着气，“顾辞臣你幼稚鬼！”
他低笑着把她拉进公寓，刚换好鞋就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黏黏糊糊的：“累了，要抱抱。”
“刚从沙发上起来就累？”夏一一无奈地转身回抱他，指尖戳了戳他的腰，“顾大少爷今天没被叔叔训话？怎么这么黏人。”
“被训了，心里委屈。”顾辞臣把脸埋在她颈窝蹭了蹭，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带着撒娇的意味，“需要一一亲亲才能好。”顾辞臣偷偷笑着。
“别闹。”夏一一红着脸推开他，转身去倒水，却被他从身后圈住腰，跟着她一步步挪到饮水机旁。她接水的手都在抖，刚想转身瞪他，就被他低头偷了个吻，温热的唇瓣轻轻碰了碰她的嘴角。
“顾辞臣！”她气鼓鼓地转身，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灯光，也映着她的影子，让她的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他没再逗她，只是牵着她的手走到沙发旁，把她按在沙发上，自己则枕着她的腿躺下，脑袋在她膝盖上蹭了蹭，找到舒服的姿势就不动了。“今天在书房站了半小时，腿酸，我爸一直问我学生会的事情。还有问我有没有跟老师校长顶嘴。”
“那我肯定会说没有啊，对吧”
“顾爸爸还说你什么了？”夏一一伸手给他揉着太阳穴，指尖穿过他柔软的黑发，动作自然又温柔。
“他说呀，关于叶幽琦的这件事情我做得很好”
顾辞臣枕在她腿上，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得意，尾音都微微上扬，“还说顾家的孩子就得护着自己人，不能让外人欺负。”
夏一一的指尖顿了顿，低头看他，发现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连耳根都泛着淡淡的红晕。她忍不住笑了：“顾爸爸居然夸你了？我还以为他要训你‘冲动’呢。”
“那是你不了解我爸。”顾辞臣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眼神亮晶晶的，“他看着严肃，其实比谁都护短。小时候我跟人打架，他嘴上骂我‘惹事精’，转头就去给我买冰淇淋。”
“原来顾大少爷小时候也爱打架。”夏一一故意逗他，指尖轻轻挠了挠他的下巴，像在逗小猫。
“那是他们先欺负你。”顾辞臣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了咬指尖，语气带着少年人的认真，“谁敢欺负你，我就跟谁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夏一一的脸颊瞬间红了，抽回手假装整理头发：“就你嘴甜。”心里却像被糖水浇过一样，甜丝丝的暖。
顾辞臣低笑着坐起来，顺势把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搁在她发顶：“我爸还说……”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不好意思，“说你要是做我儿媳妇儿，他举双手赞成。”
“顾辞臣！”夏一一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起来，“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是我爸说的。”他紧紧抱着她不让动，低笑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不过我觉得他说得对。”
夏一一的心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把脸埋在他胸口不敢抬头，声音闷闷的：“不理你了，满脑子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他收紧手臂，声音变得认真，“一一，我是认真的。”
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夏一一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和自己乱得不成章法的心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没说话，却也没有再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闷闷地开口：“先说好，我可没答应。”
“没关系，”顾辞臣低笑出声，在她发顶亲了亲，“我可以等。等你点头，等我们长大，等所有人都祝福我们。”
晚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栀子花的清香，吹散了空气中的暧昧，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悄然滋生的甜意。
未完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