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顾辞臣的心还在砰砰直跳。夏一一主动拉他的手、替他说话的样子,像颗糖在他心里化开,甜得他嘴角都压不下去,连眼神都亮得惊人。
“多吃点。”他殷勤地给夏一一夹菜,糖醋里脊、草莓布丁堆了小半碗,活像怕她饿了八百年。
夏一一被他这副样子逗笑,没再像之前那样冷着脸,小口小口地吃着。
宋世俊几人坐在对面,看着顾辞臣这“大型犬变黏人精”的转变,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气氛正好时,夏一一突然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顾辞臣:“对了,有件事我还没问你。”
顾辞臣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还是乖乖应道:“你说。”
“昨晚我明明反锁了门,”夏一一挑眉,语气带着调侃,“你是怎么进来的?撬锁?”
“噗——”正在喝牛奶的立浩泽一口喷了出来,宋世俊笑得拍桌子,韩熙晴更是捂着嘴直乐。
顾辞臣的脸“唰”地红了,从耳根红到脖子,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支支吾吾地说:“我、我那不是担心你嘛……你不让我进去,我只能……”
“只能撬锁?”宋世俊立刻接话,阴阳怪气地说,“辞哥真是好本事啊,撬锁技术哪家强?辞海学院找顾郎!”
立浩泽跟着点头:“就是就是,为了抱女朋友睡觉,连撬锁都学会了,这毅力,我等楷模!”
韩熙晴笑着补充:“某些人昨天还气鼓鼓地说‘谁都别想碰我女朋友’,结果自己半夜撬锁爬床,这操作,绝了!”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顾辞臣调侃得无地自容。他又羞又恼,瞪着他们:“闭嘴!再胡说八道试试!”
“哎哎哎,恼羞成怒了!”宋世俊不怕死地凑过来,“辞哥,传授点经验呗?撬锁用的是一字批还是十字批?回头我也……”
话没说完就被顾辞臣一脚踹开:“滚!”
夏一一看着顾辞臣窘迫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刚才的紧张和后怕彻底烟消云散。她轻轻踢了踢顾辞臣的脚:“好啦,别欺负他们了。”顿了顿,她眼神认真起来,“不过下次不许再撬锁了,要是被当成小偷怎么办?”
“不会有下次了!”顾辞臣立刻保证,看到她眼里的笑意,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那你以后别锁门了,让我抱着你睡,我保证老实。”
夏一一的脸瞬间红了,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没反驳。
对面的三人见状,立刻开始“呕吐”表演,宋世俊夸张地说:“救命!恋爱的酸臭味!我要窒息了!”
立浩泽配合地捂住鼻子:“建议学校给这对情侣单独开个食堂,别嚯嚯我们单身狗!”
几人说说笑笑,气氛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顾辞臣看着夏一一的笑脸,觉得刚才秦邵阳带来的不快都不算什么了,只要他的女孩原谅他,什么都不重要。
而食堂的角落里,秦邵阳默默站在阴影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夏一一笑起来时弯弯的眉眼,看着她对顾辞臣嗔怪又依赖的样子,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偏执。
其实从夏一一开学那天,他就注意到这个女孩了。那天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在公告栏前找班级信息,阳光洒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边,干净又耀眼。他见过太多趋炎附势的女生,却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在顾辞臣身边,还保持着这样纯粹的样子。
后来他看着她和顾辞臣吵吵闹闹,看着顾辞臣为她失控、为她吃醋,心里那点注意渐渐变成了更复杂的东西。他承认,他对夏一一好奇,甚至……有点想试试,能不能把她从顾辞臣身边抢过来。
尤其是刚才,看到夏一一维护顾辞臣的样子,秦邵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顾辞臣,你以为这样就稳了吗?感情这东西,最是经不起考验。
他转身离开角落,背影消失在食堂门口,只留下一道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夏一一和顾辞臣相视而笑的脸上。这场关于喜欢的较量,他才刚刚开始入局。
自从食堂那次“赔罪餐”后,秦邵阳开始频繁出现在夏一一的视线里。
周一的升旗仪式,夏一一站在高一队列里,刚整理好校服领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唤:“夏同学,你的校徽歪了。”她回头,就看到秦邵阳站在高二队列的前排,手里捏着一枚掉落的胸针,笑着递过来,“刚才掉你身后了,幸好我看到了。”他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睫毛又长又密,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挑,像带着钩子,看得人心里一跳。
夏一一接过胸针道谢,脸颊微红——不得不承认,秦邵阳的眼睛确实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她没多想,只当是巧合,转身重新别好校徽,却没注意到秦邵阳看着她背影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周三下午的体育课,夏一一和墨芊芊在操场边休息,刚拧开水瓶,就被路过的篮球砸中手臂,水洒了一身。“抱歉抱歉!没看到这边有人!”秦邵阳抱着篮球跑过来,语气带着歉意,眼神却落在她湿透的袖口上,“没事吧?我看看有没有砸红。”他伸手想碰,夏一一下意识躲开,他也不尴尬,顺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擦擦吧,别着凉了。”
墨芊芊在一旁看得皱眉,总觉得秦邵阳有点刻意,可夏一一却笑着说了声“谢谢”,接过纸巾擦拭。经过这几次“偶遇”,她对秦邵阳的印象悄悄改变了——之前觉得他和F班那些混混一样不好惹,现在发现他其实挺有礼貌,笑起来也很温和,完全不像传闻中那么散漫。
周五的图书馆,夏一一蹲在书架前找资料,刚抽出一本书,旁边的书突然“哗啦”一声倒下来。她吓了一跳,秦邵阳却比她更快一步扶住书架,笑着说:“差点砸到你,这书架太旧了,下次小心点。”他弯腰帮她捡起掉落的书,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温热的触感让夏一一缩了缩手。秦邵阳的眼神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停留了一瞬,才直起身,自然地问:“找什么书?我帮你看看,我对这边很熟。”
“找高一的物理辅导书……”夏一一小声说。
“巧了,我借过,”秦邵阳转身从自己的借阅篮里拿出一本书递过去,“这本不错,你先看,我不急着还。”他的手指修长,握着书脊的样子都透着股好看的张力,尤其是抬眼时,那双勾人的眼睛弯成月牙,带着笑意,让人很难拒绝。
夏一一接过书道谢,心里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她完全没察觉到,这些看似偶然的“不小心”,全是秦邵阳精心设计的靠近——算好她的体育课时间“路过”操场,摸清她常去的图书馆区域“偶遇”,甚至特意借了她可能需要的辅导书。
这些场景自然也落入了顾辞臣眼里。他看着秦邵阳一次次“碰巧”出现在一一身边,看着一一从最初的躲闪变成现在的坦然道谢,心里的醋坛子又开始翻涌。
“他绝对是故意的!”顾辞臣捏着笔,指节泛白,“哪有那么多巧合?打篮球砸到一一,图书馆书架倒塌,他怎么不去买彩票?”
宋世俊点头附和:“就是!那眼神都快黏一一身上了,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没安好心!”
立浩泽也急:“辞哥,你得盯紧点啊!秦邵阳那张脸骗小姑娘一骗一个准!”
顾辞臣深吸一口气,眼神冷了下来。他当然知道秦邵阳在打什么主意,可他现在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冲动——一一好不容易才原谅他,他不能再因为吃醋搞砸关系。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坐视不管。
而此时的夏一一,还在为秦邵阳刚才的“帮忙”道谢,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目标”。她看着手里的辅导书,想着秦邵阳那双漂亮的眼睛和温和的笑容,心里暗暗觉得:或许,传闻里的秦邵阳和真实的他,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