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机场时,天空飘着细雨。夏一一透过舷窗看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眼眶又开始发烫。来接她的司机是家里的老管家,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红血丝,欲言又止,最终只轻声说了句:“大小姐,先生和夫人在别墅等您。”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路过曾经就读的私立高中,路过常去的咖啡馆,夏一一却没有任何心情欣赏。她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反复闪过顾辞臣的脸——他送她兔子玩偶时的温柔,他替她挡开人群时的坚定,还有照片里他对那个陌生女孩的浅笑。心脏像被钝器反复敲打,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车子驶入夏家别墅的大门,穿过精心打理的花园,停在主宅门口。夏父夏母早已等在门口,看到女儿下车,两人脸上都写满了心疼。
“一一,回来啦。”夏母快步上前想抱她,却被夏一一不着痕迹地躲开。
“爸爸妈妈,我累了,需要休息。”夏一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进别墅,径直上了二楼,将自己的卧室门反锁。
“咔哒”一声锁响,像一道屏障,隔绝了外面的世界。夏一一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再也忍不住,抱着膝盖失声痛哭。所有的委屈、不甘、背叛感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哭到浑身颤抖,哭到嗓子沙哑,直到最后累得蜷缩在床上,沉沉睡去。
门外,夏父夏母看着紧闭的房门,脸色凝重。
“这孩子肯定受了天大的委屈。”夏母红着眼眶,声音哽咽,“好好的去A市上学,怎么弄成这样回来?”
夏父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眼神锐利:“别担心,我让人去查。敢欺负我的女儿,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夏父在世界地位显赫,人脉遍布黑白两道。他立刻动用所有资源,调查女儿在A市的经历,尤其是最近发生的事。短短一天时间,关于顾辞臣、顾辞渊、校园论坛的照片风波、甚至顾辞臣在美国执行任务的模糊信息,都被整理成报告放在他面前。
“是有人故意针对顾家那小子和一一。”夏父看着报告里的照片和时间线,手指重重敲击桌面,“这些照片明显是恶意剪辑,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想挑拨他们的关系。”
夏母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气得发抖:“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欺负一一!我们要不要告诉一一真相?”
夏父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了。这是孩子们之间的事,尤其是感情上的误会,外人插手反而麻烦。而且顾家那小子……看起来也不是故意的,他似乎有自己的苦衷。”他注意到报告里提到顾辞臣的“神秘组织任务”,隐约猜到可能涉及家族秘辛。
“可一一现在……”夏母担忧地看向二楼。
“让她先静静。”夏父叹了口气,“我们做好后盾就好。感情的坎,终究要他们自己跨过去。我们查清楚幕后黑手,适当的时候帮一把,但解决误会的钥匙,还得在他们自己手里。”
接下来的几天,夏一一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几乎不出门。她拒绝见任何人,拒绝谈论任何关于A市的话题,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自己的巢穴里舔舐伤口。夏父夏母没有强迫她,只是每天让厨房做她爱吃的菜,在她门口放一束新鲜的白玫瑰,用沉默的方式表达着关心。
夏父则暗中加快了调查进度,很快锁定了几个可疑人物——既有与顾家敌对的商业对手,也有在校园里嫉妒夏一一的学生。他没有立刻动手,只是让人盯着他们的动向,等待合适的时机。
这天晚上,夏母端着温牛奶走进女儿房间,看到夏一一正对着窗外发呆,书桌上放着一张被撕碎又重新粘好的照片——是她和顾辞臣在辞海学院的梧桐树下拍的合照。
“一一,牛奶喝了吧。”夏母把杯子放在桌上,轻声说,“有些事,或许不像你看到的那样。”
夏一一身体一僵,没有回头。
夏母叹了口气,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夏一一拿起那张皱巴巴的合照,指尖轻轻划过顾辞臣的脸,眼泪又一次滑落。她不知道爸爸妈妈已经查清了真相,也不知道顾辞臣此刻可能正在疯狂找她。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碎了,那个曾经让她无比向往的A市,如今成了她最想逃离的地方。
越洋通话里的信任与牵挂
A市顾家别墅的客厅里,顾母攥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屏幕上,辞海学院论坛里那些关于顾辞臣的恶意揣测和“亲密”照片刺眼得让她心慌。顾父坐在一旁,眉头紧锁,指尖在平板上反复放大那些照片:“角度太刻意了,明显是有人故意引导舆论。辞臣在执行组织任务,身份必须保密,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招惹是非?”
“可一一那孩子看到这些,该多伤心啊。”顾母声音发颤,“她那么信任辞臣,我们得赶紧跟夏家那边说清楚,别让亲家误会我们辞臣是始乱终弃的人。”
顾母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备注栏里写着“兰芝(妞妞)”。
此时的纽约正值清晨,阳光透过夏家别墅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夏母正系着围裙准备早餐,看到手机屏幕亮起,笑着接起:“喂,妞妞?今天怎么这么早打电话呀?”
“兰芝!”顾母的声音带着急切,“你和正雄看没看到国内论坛上的消息?关于辞臣和一一的……那些都是假的!辞臣在执行任务,身不由己,绝对没有对不起一一!”
夏母擦了擦手,走到客厅沙发坐下,语气依旧温和:“我知道,早上正雄刚让人查过。那些照片一看就是恶意剪辑的,背后有人搞鬼。妞妞你别急,我们还不了解辞臣吗?那孩子从小就稳重,对一一的心思我们都看在眼里。”
这时夏父从书房走出来,接过妻子手里的电话,对着听筒沉声说:“老顾,我这边查到点眉目,是冲着顾家来的商业对手在背后捣鬼。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慢慢捋清楚,咱们当长辈的别瞎掺和,越帮越忙。”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父在电话那头叹气,“就是心疼一一,那孩子在A市无依无靠的,现在受了这么大委屈……”
“放心吧,一一昨天已经回美国了。”夏母接过话,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刚到家时情绪确实不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过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坎要跨。咱们做父母的,守好后盾就行,感情上的事,外人插不上手。”
顾母听到夏一一已经安全回家,悬着的心落了一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兰芝,真是对不住,让一一受委屈了,等辞臣任务结束,我一定让他亲自去美国给一一赔罪。”
“哎,说这些就见外了。”夏母笑着打断她,“咱们两家什么关系?你家妞妞(顾母小名)和我可是穿一条裙子长大的,正雄和老顾又是过命的兄弟,孩子们的事哪有隔夜仇?再说辞臣那孩子靠谱,就是性子闷,不懂得解释,这次也算是个教训。”
挂了电话,顾母看着丈夫:“还是兰芝明事理,一点都没怪我们。”
顾父点点头:“夏家两口子向来通透,知道轻重。现在就盼着辞臣任务顺利结束,赶紧回来把误会解开,不然这俩孩子隔着太平洋互相怄气,咱们看着都着急。”
而夏家别墅里,夏父放下电话,对妻子说:“老顾那边心里也不好受,辞臣这任务估计不轻松,不然不会连个消息都回不了。”
夏母叹了口气,看向二楼紧闭的房门:“让孩子们自己折腾吧,咱们把幕后那些搞小动作的人盯住了,别再让他们受第二次委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