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殿,靖讀柏在床上躺着,身体颤抖、紧皱眉头,口中还呢喃喃着“母……母妃,我不去了……我不要去了…母妃”额头淌着细腻的汗珠,在他的梦中:奇怪的房屋,街市上的人声,似无数只麻雀,叽叽喳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东边传来“卖***,快来买”的吆喝,西边又起“新到的衣服,面料柔软舒适”的叫卖,南来北往的行商,提着货担,吆喝着,虽有些东西他不知是什么,满是疑惑,但有一些他还是能明白过来是什么的。讨价还价声、车马辘轳声、孩童嬉闹声、妇人唠叨声,汇聚成一股喧嚣的洪流,将整街市都浸没其中。
那街道上,更是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车马行人,川流不息,仿佛一条巨大的、蠕动的长蛇,缓慢而拥挤地向前挪动。
他站在街边没有动过,只是看着这热闹的场面,心中却有些许茫然。这喧嚣,这拥挤,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窒息。他正想移步到一旁,避开这喧嚣的人群,却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冲击力向我袭来。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他整个人都被掀翻在地。眼前瞬间被一片刺眼的白色强光所占据,那光芒仿佛要将他的眼睛烧穿一般,让他无法睁开。那光,不是柔和的,不是温暖的,而是纯粹的、极致的白,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将他的一切都吞噬。
那强光,如同一只无情的巨虎,将他吸入其中。靖讀柏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在抽搐,仿佛要被那光芒撕裂成碎片。他试图挣扎,试图呼喊,但他的声音却被那强光所吞噬,他的身体也被那强光所束缚。他无法发出声音,也动弹,更是感到无法呼吸,只能在那白色的光芒中,感受着那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那光芒,它不是静止的,它在跳动,它在闪烁,它在变化。它时而变得柔和一些,让他能够勉强看到周围的景象;时而又变得极其强烈,让他再次陷入那无边的黑暗之中。在这光芒中,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的画面,无数的人别与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法分辨,无法理解,他模糊不清时似乎看到他满身鲜血,好像有一人在喊着他,之后他的意识便慢慢消失。
他朦胧之时听见有滋滋的声音,之后又是有人温柔的唤他“瑾儿”,他恍恍惚惚的,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死是活,他皱了下眉,试探地慢慢睁开眼睛,面前之人应是他的母妃斐乐凡,靖讀柏轻轻唤了声“母妃”,然后紧紧看着面前之人,却看不清她容貌,靖讀柏心中轻斥,母妃明明早已…
斐乐凡拉着他的手,脸上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他从来没见过的柔和,“嗯,怎么了瑾儿?”靖讀柏挣扎着坐起身,眼中是对斐乐凡的想念,他感受得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斐乐凡见他如此,一把抱住了靖讀柏,轻轻拍着他的背,“母妃在呢,是做噩梦啦?”
靖讀柏因为斐乐凡的动作而呆住,只淡淡说了句“没事的”
斐乐凡松开他,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被靖讀柏尽收眼底,“瑾儿,今日可是祈愿节,你父皇说过要你去榕月寺的日子,快起来梳洗”“又不是只有母妃与儿臣和父皇去”靖讀柏小声嘟囔着。
之后靖讀柏与皇帝靖安康、皇后唐璐桑、太子靖逸枫等人便在榕月寺的管净堂上香祈福,还要念经词,之后在寺中住上三日,为国祈福就成功了。
可一转眼,寺中一阵大雾,靖讀柏他不知从何,他一向冷静对待事情,现在却如此焦急,他向前一直跑,却摔倒了,再向前看,前面有很多人躺在地上,很模糊,跟本看不清,他却有一种不明感觉,他慢慢走上前,看到了他的母妃斐乐凡,她满身脏污,身上有血,眼神中满是惊恐。
而在她面前的人,一身黑衣 ,脸上的面具以黑色为底,玄色为纹,略掺红色,诡异的从面具边缘慢慢蔓延,有一种嗜血的疯感,好像几条赤金曼陀罗蛇俯首称臣,精致至极。斐乐凡不敢与之对视,那深黑色的瞳孔中遮掩不住深藏的暴戾,偶尔闪过的深红,显现出了他的凶狠。他那骨节修长的手拿着一把剑刺在她的腹部,他似乎轻轻的瞥了一眼靖讀柏,但他并没有杀他,把剑拔了出来,斐乐凡没了那把剑的支撑,倒在了地上。而那人径直离开了。
靖讀柏冲上前去,在他母妃边上蹲下,眼泪不争气的掉落,轻轻的唤她“母妃…”
斐乐凡颤抖着手抚上靖讀柏的脸,扯出一抹微笑,“瑾儿乖…母妃没事的,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你现在…去藏起来,之后母妃就来找你,好…好吗?”斐乐凡用她最温柔的语气哄骗着他,可她早就从大夫那得知自己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但他的瑾儿不可以,他得活下去。
靖讀柏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她,抽抽搭搭的,声音哽咽道“真的…没事吗?母妃,我们先不玩…我带你去看太医,”靖讀柏站起身想要拉斐乐凡起来,可他年仅7岁,怎么拉的起来呢!靖讀柏有些许崩溃“母妃!…你起来~我带你去看太医,我们先不玩~母妃!”
斐乐凡强撑着的微笑,瞬间变成了凉脸“靖讀柏!快点,你!现在去躲起来……”靖讀柏呆呆的看着她,眼泪又啪嗒啪嗒的落下来。“靖讀柏,听话~不然我…我就不要你了!”斐乐凡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说出了这句威胁。
靖讀柏听到她那么说,只再轻轻的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吗?”斐乐凡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后靖讀柏向榕月寺那走,不知道想到什么,向前狂奔,斐乐凡紧紧盯着他,想要把他的模样记下来,可之后只是轻轻笑了下,闭上了眼睛。
靖讀柏不知道怎么回到的榕月寺,只知道他带人去到那的时候,那里已被泥土覆盖。
而在朝阳殿内,借着幽冷的月光可以看到,靖讀柏一头青丝未束,直直披散下来,几缕发丝垂下来安静地贴在男子脸活脱脱一妖孽转世,眼角边慢慢流下了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