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破碎的声音像一根针，刺破了教学楼的死寂。七个人在大厅里站着，彼此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空间里交织，连贺峻霖刚才没缓过来的喘息都变得清晰可闻。
“是实验楼方向传来的。”丁程鑫最先反应过来，指着后门的方向，“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一楼的窗户还是好的。”
“会不会是节目组搞的动静？”刘耀文攥紧了手里的树枝——那是他从实验楼门口捡的，刚才一路都没舍得扔，“故意吓我们的？”
“不像。”马嘉祺摇头，目光扫过每个人紧绷的脸，“刚才你们在实验楼听到的脚步声，还有真源看到的黑影，现在又来玻璃破碎声……太连贯了，不像是随机惊吓。”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也可能是节目组的连环设计，目的是打乱我们的节奏。”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严浩翔抓紧了手里的小本子，纸页边缘被他捏出了褶皱，“去实验楼看看吗？”
“先不去。”宋亚轩突然开口，他一直盯着大厅墙上的时钟——那是个老式挂钟，指针早就停了，但钟摆还在微微晃动，“我们手里有302办公室的钥匙，线索应该更明确。玻璃破碎声可能是陷阱，引我们过去浪费时间。”
“亚轩说得对。”张真源点头，“我的直觉告诉我，办公室里有更重要的东西。”
“行，听你们的。”丁程鑫把画折好放进兜里，“先去302，看完再去实验楼。”
贺峻霖小声嘀咕：“最好别再去实验楼了……”
七人重新组队，这次没再分开——经历了实验楼的插曲，没人再敢单独行动。马嘉祺拿着钥匙走在最前面，严浩翔紧随其后，手里的手电筒光柱稳定地照在楼梯台阶上；刘耀文和宋亚轩走在中间，前者时不时回头看看，后者则盯着墙壁上的涂鸦出神；丁程鑫和贺峻霖殿后，贺峻霖还在碎碎念着“早知道不来这破综艺”，被丁程鑫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才闭嘴；张真源走在队伍侧面，目光警惕地扫过走廊尽头，刚才在楼梯间看到的黑影又在他脑海里闪了一下。
二楼的走廊比一楼更暗，天花板上的吊灯有一半是悬着的，电线在空中晃悠，像一条条黑色的蛇。302办公室的门牌歪挂着，门是深棕色的木门，上面有个铜制的锁孔，和钥匙正好匹配。
“我来开。”马嘉祺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咔哒”一声，锁开了。他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油墨和灰尘的气味涌了出来，比实验室的化学品味更呛人。
办公室不大，摆着三张办公桌，靠里的那张明显是老师的——比另外两张大，上面放着个搪瓷杯，杯身上印着“优秀教师”的字样，已经掉漆了。靠墙的书柜倒了一半，书散落得满地都是，最显眼的是墙上的锦旗，写着“教书育人，桃李芬芳”，但被人用墨水泼了个黑团，遮住了“芬芳”两个字。
“这老师得罪人了？”刘耀文踢开脚边的书，“锦旗都被泼了。”
“不一定是学生干的。”宋亚轩走到老师的办公桌前，手指拂过桌面的灰尘，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你看桌面，有个方形的印记，应该是长期放相框的地方，但现在空了。”
“严浩翔，记下来。”马嘉祺提醒道，“可能和老师有关。”
“记了记了。”严浩翔的笔尖在本子上飞快滑动，“方形印记，锦旗被泼墨，搪瓷杯……”
张真源走到书柜边，弯腰捡起一本掉在地上的教案，封面上写着“高三化学教案——李建国”。翻开里面，字迹龙飞凤舞，比医务室日志潦草多了，页边还有不少批注，大多是“这帮学生太笨了”“林默这题怎么又错了”之类的话。
“李建国应该是化学老师。”张真源把教案递给马嘉祺，“他好像对林默意见挺大。”
马嘉祺接过教案，翻到9月15日那页——也就是林默消失那天的教案，上面写着“晚自习重点讲氧化还原反应，林默必须留下订正作业”，后面还画了个愤怒的表情。
“果然是被老师留下了。”丁程鑫凑过来看，“错七道题就要留校，这老师也太较真了。”
“贺儿，你看这个。”刘耀文突然喊了一声，他正趴在另外一张学生办公桌上翻东西，那桌子明显是课代表用的，堆满了作业本，“这里有林默的化学作业！”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那是一叠用夹子夹着的作业本，最上面的一本封面写着“林默”，翻开正是9月14日的化学作业——果然错了七道题，每道错题旁边都被老师用红笔圈出来，写着“重做！”“上课听什么了？”，最后一页的评语更是严厉：“再错就叫家长！”
“这老师是有点过分了。”贺峻霖咋舌，“不就是错了七道题吗？至于这么骂吗？”
宋亚轩没说话，他盯着作业本的纸页边缘，那里有个浅浅的折痕，像是夹过什么东西。他轻轻把纸页掀开，发现夹层里藏着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铅笔写着：“李老师的试剂柜，第三层有‘那个东西’，别让他发现。”
“‘那个东西’是什么？”刘耀文凑过来，“难道是他偷了老师的试剂？”
“试剂柜应该在实验室。”丁程鑫立刻联想到实验楼，“我们刚才在实验楼没注意试剂柜，只看了操作台。”
“李建国的办公室里会不会有线索？”严浩翔指着老师的办公桌，“比如试剂柜的钥匙？”
马嘉祺点点头，走到老师办公桌前，拉开抽屉——第一个抽屉里塞满了试卷，第二个抽屉里是些杂物，第三个抽屉是锁着的。
“这个抽屉锁了。”马嘉祺晃了晃，“钥匙可能不在这儿。”
“我来试试！”刘耀文撸起袖子，伸手抓住抽屉把手，用力一拽，“说不定能拽开——”
“别硬来。”宋亚轩拉住他，“你看抽屉缝里，好像有东西。”
刘耀文低头一看，抽屉缝里露出个红色的线头。宋亚轩用指尖把线头勾出来，发现是个红色的钥匙串，上面挂着一把小铜钥匙，还有个月亮形状的挂件——和医务室找到的钥匙挂件一模一样。
“这肯定是抽屉钥匙！”贺峻霖眼睛亮了，“还是情侣款？不对，是同款挂件！”
马嘉祺接过钥匙，插进抽屉锁孔，果然打开了。抽屉里只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封面上没有字，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实验记录”，日期从9月1日开始，记录着每天放学后，林默在实验室做的“秘密实验”。
“他在偷偷做实验？”张真源惊讶地睁大眼睛，“难怪作业错那么多，是不是没好好听讲，光顾着自己搞实验了？”
“不一定。”马嘉祺快速翻着笔记本，“你看他的实验记录，很专业，不像瞎搞——‘9月10日，CuSO4与NaOH反应，生成蓝色沉淀’‘9月12日，尝试提纯，失败’‘9月14日，接近成功了，就差最后一步’……”
“提纯什么？”严浩翔在本子上飞快记录，“这些反应式看起来像是在制备某种物质。”
翻到9月14日的最后一条记录，林默写着：“李老师好像发现了，今天盯我的眼神不对。必须在明天之前完成，不然就没机会了。”
“明天就是9月15日，他消失的那天。”宋亚轩轻声说，“他的实验和他消失有关。”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画着一个简单的装置图，像是用几个烧杯和导管组成的，旁边写着“需要避光，温度保持在25℃”，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成功后，放在‘安全的地方’。”
“‘安全的地方’是哪？”丁程鑫皱眉，“实验室？还是学校的某个角落？”
张真源突然指着窗外：“你们看操场那边，是不是有个小仓库？”
众人走到窗边，推开积满灰尘的窗户，冷风瞬间灌了进来。操场被浓雾笼罩，但隐约能看到角落有个低矮的建筑，像是个废弃的仓库，门口挂着个褪色的牌子，看不清写的什么。
“仓库？”马嘉祺拿出手机，对着仓库的方向拍了张照片，“等会儿可以去看看。”
“办公室的线索差不多了。”严浩翔合上小本子，“现在有几个关键点：林默在偷偷做实验，需要李老师试剂柜里的东西，实验成功后要放在安全的地方，而且他好像在怕李老师。”
“还有两个月亮挂件的钥匙。”宋亚轩补充，“医务室的钥匙和办公室抽屉钥匙，都挂着月亮挂件，说明这两个地方对林默来说很重要。”
“那现在去实验室？”刘耀文已经按捺不住了，“找试剂柜的第三层？”
“先等等。”马嘉祺看了眼手机，倒计时还剩1小时15分钟，“刚才的玻璃破碎声，我们还是得去看看。如果是节目组的设计，可能藏着线索；如果不是……我们得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我能不能不去？”贺峻霖举手，“我在大厅等你们？”
“不行，人多安全。”丁程鑫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了，有刘耀文这个‘猛男’在，怕什么？”
“就是！”刘耀文立刻挺胸，“贺儿你跟在我后面，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贺峻霖翻了个白眼：“我怕的不是人……”
七人离开302办公室，往实验楼走去。走廊里的光线好像又暗了几分，刚才还能看到的光斑彻底消失了，只能靠手机手电筒照明。走到一楼大厅时，贺峻霖突然“啊”了一声——
大厅的地板上，多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后门一直延伸到楼梯口，脚印很大，像是穿着雨靴踩出来的，边缘还沾着绿色的草屑。
“这脚印刚才没有！”贺峻霖指着脚印，声音发颤，“我们从办公室下来的时候，大厅还是干净的！”
马嘉祺蹲下身，摸了摸脚印边缘，湿漉漉的带着凉意：“是刚留下的，还没干。”他抬头看向后门，“有人从外面进来了，进了楼梯间。”
“是节目组的人？”张真源皱眉，“还是……”
“别管是谁，先去实验楼。”丁程鑫握紧了手里的树枝，“看完玻璃破碎的情况就回来，别多待。”
七人小心翼翼地跨过脚印，走出后门。后院的浓雾更浓了，能见度不足三米，走在前面的马嘉祺和刘耀文只能靠喊来确认彼此的位置。实验楼的门还是虚掩着，刚才丁程鑫和贺峻霖离开时没关严，此刻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比之前看到的更亮了些。
“里面有人？”刘耀文压低声音，“是留下脚印的人吗？”
马嘉祺没说话，轻轻推开门——实验楼一楼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靠窗的操作台碎了一地玻璃，刚才丁程鑫看到的那杯蓝色液体洒在地上，汇成一滩深蓝色的水渍，像是凝固的血。而在水渍旁边，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们，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头发花白，正弯腰捡地上的玻璃碎片。
听到开门声，那人影慢慢转过身来。
那是个老人，脸上布满皱纹，眼睛浑浊，手里还拿着一块碎玻璃，看到他们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是谁？”老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过话，“怎么会来这里？”
七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个老人。
“我们是……来录节目的。”马嘉祺先反应过来，“您是这里的校工吗？”
老人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玻璃碎片：“我是老王，守着这学校快三十年了。”他指了指地上的碎玻璃，“刚才风太大，把窗户吹碎了，我来收拾收拾。”
“您一直住在这附近？”宋亚轩轻声问，目光落在老人的蓝布褂子上，那衣服看起来很旧，但很干净。
“嗯，就住那边的小屋里。”老人指了指操场方向，“你们是来查林默的事？”
七人同时一惊——老人怎么知道林默？
“您认识林默？”马嘉祺追问，“1993年消失的那个学生？”
老人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认识……那孩子，可惜了。”他弯腰继续捡玻璃，“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他到底是怎么消失的？”丁程鑫迫不及待地问，“是不是和李建国老师有关？”
老人的动作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你们先跟我来，有些东西，光说你们听不懂。”他转身往楼梯口走，“跟我上二楼，我给你们看样东西。”
“他会不会是坏人？”贺峻霖拉着丁程鑫的衣角，小声说，“万一他是骗我们上去……”
“应该不是。”张真源摇摇头，“我觉得他没说谎。”
马嘉祺犹豫了一下，对众人使了个眼色——保持警惕，跟上去。七人跟着老人上了二楼，二楼是物理实验室，比一楼更杂乱，到处都是生锈的仪器，墙角堆着几个盖着白布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老人走到墙角，掀开其中一块白布，露出一个落满灰尘的铁盒子。他打开铁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马嘉祺：“你们自己看吧。”
马嘉祺解开布，里面是个蓝色的玻璃瓶子，瓶身刻着月亮的图案，里面装着半瓶深蓝色的晶体，在手电筒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光。
“这是……”宋亚轩眼睛睁大了，“是碱式碳酸铜晶体？也就是铜绿经过提纯后的样子。”
“林默做的实验，就是为了这个。”老人的声音低沉，“他说，这是‘会发光的月亮’。”
“发光的月亮？”刘耀文凑过来，“这东西会发光？”
“晚上会发蓝光。”老人点点头，“他说要送给生病的妹妹，妹妹最喜欢月亮，但眼睛看不见，他想做个会发光的月亮给她看。”
七人都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那他为什么会消失？”严浩翔忍不住问，“是因为这个晶体吗？”
“李建国发现他偷了试剂，把他叫到办公室骂了很久，还说要叫家长。”老人叹了口气，“林默怕家长知道妹妹生病的事——他家条件不好，妹妹的病花了很多钱，他怕家长责怪他浪费钱做这些没用的东西，就躲起来了。”
“躲起来了？”贺峻霖惊讶，“不是消失了吗？”
“他躲在操场的仓库里。”老人指了指窗外，“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把这个晶体放进瓶子里，说要等妹妹生日那天带回家。我让他别害怕，帮他把李建国的试剂换回去了，还跟他说，等风头过了就回家。”
“那他后来回去了吗？”张真源追问。
“回了。”老人点头，“第二天就回去了，只是没告诉任何人。学校里的人以为他消失了，越传越邪乎，最后就成了‘校园怪谈’。”
“那玻璃破碎声和脚步声……”丁程鑫终于忍不住问，“刚才在实验楼听到的那些，是怎么回事？”
老人笑了笑，指了指二楼的地板：“这楼年久失修，地板松动了，有人在上面走就会发出响声。至于玻璃破碎声，确实是风刮的，我刚才在一楼收拾的时候，你们正好在办公室，没听到我上来的动静。”
七人面面相觑，突然觉得有点哭笑不得——原来那些惊悚的动静，都是自己吓自己。
“那林默现在呢？”贺峻霖问，“他妹妹的病好了吗？”
“好了。”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他后来考上了大学，学了化学，现在是个不错的研究员，每年都会来看我，给我带些吃的。”他指了指铁盒子里的其他东西，“这些都是他后来寄给我的，说让我替他保管‘月亮’。”
真相大白，原来所谓的“消失”，只是一个少年为了给妹妹准备礼物，又怕被老师责骂而躲了起来，被校工老王保护了下来。那些传说中的怪谈，不过是时间和误会酿成的谣言。
马嘉祺看了眼手机，倒计时还剩30分钟。他把蓝色晶体瓶子放回铁盒，对老人鞠了一躬：“谢谢您告诉我们真相。”
“不客气。”老人摆摆手，“年轻人胆子大，敢来这地方，不错。”
七人跟着老人下了楼，走出实验楼时，浓雾不知何时散了些，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亮了操场的仓库，也照亮了教学楼的窗户，那些曾经看起来阴森的景象，此刻突然变得平和起来。
“原来不是鬼故事啊。”贺峻霖松了口气，脚步都轻快了，“早说嘛，害我白害怕了这么久。”
“不过还挺有意思的。”丁程鑫笑着说，“比单纯的解谜好玩多了。”
宋亚轩回头看了眼实验楼，二楼的窗口，老人正站在那里对他们挥手。他突然想起走廊门牌上的“默”字，医务室的安神药，302办公室的作业和实验记录——原来所有的线索，都在诉说一个少年笨拙又温柔的心事。
马嘉祺看了眼众人，脸上露出笑容：“好了，第一个任务完成，回大厅等节目组吧。”
刘耀文突然喊了一声：“等等！我的树枝忘在实验楼了！”说完转身就往回跑。
“你这记性！”宋亚轩无奈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阳光穿过教学楼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那些曾经让人恐惧的脚步声、黑影、玻璃破碎声，此刻都变成了这场“校园迷踪”里的插曲。而关于“消失的学生”的真相，像那颗会发光的蓝色晶体，在记忆里留下了温柔的光。
倒计时的数字，还在一秒一秒地跳动，但七人的脚步，已经不再沉重。下一个任务会是什么？他们不知道，但此刻，经历过这场解谜的七个人，之间的默契似乎又深了一层——就像那些散落的线索，最终总会被拼凑成完整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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