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脉网络完全启动后的第三个月，北京的秋意正浓。国家天文馆的玻璃幕墙外，悬铃木的叶子被染成金褐色，风一吹，便打着旋儿落在台阶上，像给入口铺了层碎金。七人走进“地球与宇宙”展厅时，刚好是下午两点，展厅里的光线特意调得昏暗，只有巨大的地球仪散发着柔和的光，像悬浮在黑暗中的蓝色星球。
这台地球仪直径足有五米，表面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亚克力膜，膜上的蓝色光点正缓缓闪烁——那是五个星脉节点的位置：北极观测站的光点最亮，像颗跳动的冰蓝色心脏；亚马逊雨林的光点带着淡淡的绿意，闪烁频率与树叶的晃动同步；青藏高原的光点裹着层朦胧的白，像笼罩在雪雾里；马里亚纳海沟的光点是深海蓝，每三十秒会暗一次，模拟深海的压力变化；南极星辰站的光点泛着冷白，与周围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地球仪缓缓旋转，光点在表面拉出五条淡蓝色的光带，交织成一张覆盖全球的网，在黑暗中像地球的血管。
“这是全球生态监测系统的最新数据。”林默站在地球仪旁，手里的激光笔在幕布上划出一道红线，指向一组起伏的曲线。他穿着深灰色的冲锋衣，袖口还沾着点南极的冰碴——上周他刚从南极星辰站回来，脸上带着未褪尽的高原红。“北极冰盖融化速度减缓57%，卫星图像显示，新形成的海冰厚度比去年增加了1.2米；亚马逊雨林覆盖率回升3%，无人机拍到了三群新迁徙来的金刚鹦鹉，就在我们埋下星脉传感器的区域；青藏高原冰川稳定性提高40%，科考队说，岗什卡雪峰的融水径流比去年减少了近三成；马里亚纳海沟的碳循环恢复正常，蓝海他们监测到的深海虾群数量，回到了十年前的水平……”他顿了顿，激光笔的红点在幕布上微微颤抖，声音里的激动像要溢出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你们——三个月前，是你们在星核室按下了启动键。”
七人站在地球仪侧方，马嘉祺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亚克力膜，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膜上的南极光点刚好转过他手边，像与他的指尖碰了下。宋亚轩望着北极的光点，突然想起在北极观测站的那个夜晚，艾利亚斯递给他们的热可可，杯壁上凝着的水珠像极了此刻光点的闪烁。
展厅深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一群“老熟人”正往这边走。艾利亚斯裹着件深绿色的极地冲锋衣，袖口和领口还缝着防风的貂皮边，胸前别着枚北极星徽章——是七人送他的告别礼物，他居然一直戴着。“小家伙们，好久不见！”他的俄语口音里混着笑意，手里提着个保温桶，“我带了驯鹿奶做的饼干，尝尝？”
紧随其后的是南极星辰站的陈星，她穿着件深蓝色的科考服，裤脚还沾着南极的火山灰，怀里抱着个企鹅玩偶——是七人在南极时给小企鹅缝的，现在被她当成了吉祥物。“星辰站的雪藻开花了，比往年早了半个月。”她举起手机，屏幕上是片泛着粉红的雪地，“你们埋下的星脉传感器周围，雪藻长得最旺。”
雨林的塔拉长老走在中间，靛蓝色的头巾上缀着贝壳串，走路时发出“叮咚”的轻响，与他手腕上的骨雕手链声叠在一起。他手里捧着个藤编盒，打开后，里面躺着颗拳头大的光果，果皮上的星光纹路比三个月前更亮：“这颗光果结了籽，我带来给你们——按雨林的规矩，种子要交给带来希望的人。”
高原的卓玛阿妈穿着绛红色的藏袍，腰间的银腰带在昏暗的展厅里闪着冷光，她手里的转经筒转得“咕噜”响，筒身刻着的六字真言被摩挲得发亮。“高原的雪水变清了。”她的汉语带着藏语的尾调，像风吹过经幡的颤音，“卓玛湖的冰裂少了一半，湖里的鱼群回来了，就像你们说的‘星脉在守护’。”
最后走来的是深海的蓝海，她穿着件银灰色的潜水服改良外套，领口别着枚海螺胸针，是七人在马里亚纳海沟给她捡的。她手里的平板电脑正循环播放着深海画面：“海沟的发光生物多了三成，碳循环监测仪的曲线稳得像条直线。”她晃了晃平板，“你们留下的深海机器人，现在成了鱼群的‘向导’。”
众人围在地球仪旁，艾利亚斯突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铝制箱子里拿出个沉甸甸的物件——是台黄铜望远镜，镜筒上刻着“1897”的字样，边缘的铜绿已经变成深褐色，像沉淀了百年的时光。“认得它吗？”他把望远镜递给马嘉祺，“布莱克古堡书房里的那台，我托人修复好了。”
马嘉祺接过望远镜，入手比想象中沉，黄铜的凉意透过指尖渗进来，镜筒上的雕花被磨得模糊，只有“1897”的刻字依然清晰——是L的父亲当年用过的那台。“这望远镜里藏着个秘密。”艾利亚斯的手指点着望远镜的目镜，“L的日志里写着，镜筒夹层有张微缩图纸，是‘地月中继站’的初步设计图。”
七人立刻围了过来，宋亚轩找来一把小巧的螺丝刀，小心翼翼地拆开望远镜的镜筒尾盖。随着“咔哒”一声轻响，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羊皮纸卷从夹层里掉出来，落在黑色的展台上，像片卷曲的枯叶。陈星赶紧从包里掏出特制的放大镜，镜片对准羊皮纸时，上面的线条突然清晰起来——那是个位于月球背面的装置，像朵银色的花，花瓣状的接收板朝着地球，通过一道淡蓝色的能量束与地面的星脉网络连接，图纸边缘用哥特体写着：“稳定地轴倾斜角，预防冰期。”
“地轴倾斜角？”严浩翔突然从背包里掏出本物理课本，书页上还贴着他在北极画的星图便签，“地球的四季全靠它！倾斜角每变1度，全球气候就会乱套——比如北极可能变赤道，雨林可能成沙漠。”他指着课本上的示意图，“现在的倾斜角是23.4度，要是超过24度，冰期就会提前到来。”
宋亚轩的手指在放大镜下沿着能量束的线条滑动，突然停住：“你们看这比例！”能量束从地球到月球的传导路径，标注着“3:7”的比例，与星脉网络五个节点的能量分配比例完全一致。“这不是空想。”他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L和林家祖先的日志里，有整整三页在算能量传导公式，星脉网络根本就是为这个计划打基础的——星脉收集地球的生态能量，中继站负责稳定地轴，两者是齿轮和链条的关系。”
***庆典后的晚宴设在天文馆的穹顶剧场。剧场的天花板是块巨大的球幕，此刻正投射着实时的星空，猎户座的腰带三星在头顶缓缓移动，银河像条发光的丝巾，将整个剧场裹在其中。观众席的座椅是深蓝色的，像坐在宇宙飞船的驾驶舱里，脚下的地毯印着星图，踩上去软绵绵的，像踩在云层上。
塔拉长老举起用椰壳做的酒杯，里面盛着雨林的果酒，琥珀色的液体里浮着片光果的花瓣。“我们守护了地球，现在该守护它的‘兄弟’了。”他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带着雨林特有的湿润，“月球是地球唯一的天然卫星，它的引力像只手，稳稳托着地轴。没有月球，地球早就成了被宇宙乱风吹转的陀螺。”
卓玛阿妈用银碗倒了杯酥油茶，茶面上浮着层金黄色的油花，她把碗递给身边的丁程鑫：“老祖宗的日志里写着‘地月相护，方得永恒’。”她的转经筒轻轻碰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星脉网络只是第一步，地月中继站才是给地球找的‘定盘星’。”
蓝海调出嫦娥四号拍摄的月球背面高清照片，投在球幕的一角——冯·卡门撞击坑像只巨大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宇宙。“这里是最佳选址。”她的指尖在照片上画了个圈，“地质稳定，永远背对地球，能避开所有无线电干扰。但建设难度是星脉网络的十倍——”她顿了顿，细数着挑战，“月球的低重力会让材料变形，白天温度高达127℃，晚上低至-173℃，宇宙辐射能穿透三厘米厚的铅板……”
“还有能量来源。”陈星补充道，她面前的平板电脑上，能量计算公式像串跳动的星符，“中继站需要的能量是星核的100倍，目前的技术只能从星脉网络传输30%，剩下的70%得在月球就地取材——可月球上没有石油，没有煤炭，只有氦-3和太阳能。”
刘耀文突然指着穹顶的月球投影，那里的阴影区正随着虚拟的自转缓缓移动：“你们看！月球背面的阴影拼起来，像不像星脉网络的能量符号？”
众人纷纷抬头，果然，月球背面的暗斑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螺旋符号，与初心岛“初心石”上的“守护”符号如出一辙——曲线的弧度、转折的角度，甚至最末端的小圆圈，都分毫不差。
“这不是巧合。”宋亚轩从背包里拿出L的日记复制品，纸张是做旧的米黄色，边缘故意仿造了虫蛀的痕迹。他翻开第37页，上面画着幅月球素描，铅笔的线条已经发灰，旁边用英文写着：“月球背面的‘月脉’与地球的星脉同源，是宇宙给地月系的‘双生锁’，解开它，能量之谜自会显现。”
***晚宴过半，穹顶的星空突然暗了下来，只有一束追光打在剧场中央。林默推着一个三层蛋糕从侧门走进来，蛋糕的底层是深蓝色的，缀着银色的糖珠，像地球的夜空；中层是灰色的，用巧克力酱画出月球的环形山；顶层是金色的，插着七根蜡烛，火苗拼出“地月约定”四个字，在追光里轻轻摇晃。
“其实L和林家祖先的日志里，藏着一个预言。”林默把蛋糕推到七人面前，糖霜做的星脉网络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他们说，星脉网络启动后，会出现‘七位星使’，不仅能修复地球，还能开启地月计划。”他的目光扫过七人，眼里的光比蜡烛还亮，“你们就是他们等了一百多年的‘星使’。”
贺峻霖突然凑近蛋糕，鼻尖差点碰到糖霜：“哎，这蓝莓摆的位置，不就是冯·卡门撞击坑吗？”
众人仔细一看，果然，蛋糕中层的灰色“月球”上，蓝莓被摆成了撞击坑的形状，最大的那颗蓝莓正好在撞击坑的中心，旁边用草莓片拼出中继站的轮廓，葡萄串做成了太阳能板的样子，连巧克力酱画出的环形山，都和月球背面的地形数据完全吻合。
“这是蓝海设计的。”林默笑着切了块蛋糕，递给艾利亚斯，“她不仅是深海专家，还是个天文迷，为了摆这个蛋糕，对着月球地图练了三天。”
宋亚轩拿起一块缀着蓝莓的蛋糕，牙齿刚碰到糖霜，突然摸到蛋糕胚里有个硬硬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掰开蛋糕，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掉了出来，纸边沾着点奶油，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是L的笔迹：“月脉的钥匙藏在‘星使’的初心里，当七人望向月球时，答案自会显现。”
七人同时抬头望向穹顶的月球投影，虚拟的月光洒在他们脸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宋亚轩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无数画面：校园镜子里的倒影、古堡音乐盒的旋律、孤岛灯塔的光柱、北极极光的绿色光带、南极星核的蓝光、雨林光果的闪烁、高原经幡的飘动、深海机器人的微光……这些碎片像被磁石吸住，瞬间凝聚成一个清晰的图案——正是月球背面的月脉符号，符号的中心，跳动着七个光点，像他们七人的心跳。
“我知道了！”宋亚轩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吱呀”一声，“月脉的能量频率！”他从手机里调出七人在星核室的心率监测数据，屏幕上的七条曲线在某个瞬间重合，形成的频率值与月脉符号的波动频率完全一致，“L说的‘初心’，不是别的，是我们七个的信任和默契！当我们的信念同步时，就能激活月脉的能量！”
严浩翔突然掏出计算器，指尖飞快地跳动：“如果我们七人的平均心率是72次/分钟，换算成能量频率，正好能匹配月球氦-3的反应频率！”他把计算器举起来，屏幕上的数字闪着绿光，“这就是70%的能量来源——用我们的‘初心频率’，激活月球的氦-3！”
剧场里突然响起掌声，艾利亚斯的掌声最响，极地手套拍在一起，发出“啪啪”的闷响；塔拉长老的贝壳串随着掌声“叮咚”作响；卓玛阿妈的转经筒转得更快了，“咕噜”声混着笑意，像首轻快的歌。
***庆典结束时，已是深夜十一点。七人走出天文馆，站在露台的栏杆旁。北京的秋夜带着凉意，风卷着桂花香从远处飘来，混着天文台草坪的青草气。真实的月亮悬在天鹅座旁边，比穹顶投影的更清澈，月光落在他们身上，像层柔软的银铠甲，连头发丝都染上了淡淡的白。
“地月中继站。”马嘉祺望着月亮，声音被风吹得有些轻，“这比建星脉网络难一百倍。我们得学航天材料学、月球地质学、能量传导技术……可能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的星图刻痕，那里的“月球”标记被摸得发亮。
“我愿意等。”刘耀文把胳膊撑在栏杆上，月光在他的白T恤上投下栏杆的影子，像道银色的栅栏，“想想看，等我们老了，带着孙子去天文馆，指着月球模型说‘那上面的中继站，是爷爷们建的’，多酷！”
丁程鑫笑着推了他一把，刘耀文的肩膀撞在张真源身上，两人的笑声在露台上荡开：“先别想孙子了，明天去报个天文兴趣班吧。我连地月距离是38万公里都记不清，刚才卓玛阿妈问我，我差点说3800公里。”
贺峻霖突然指着月亮，声音里带着惊喜：“你们看！月晕！”
一轮彩色的光环正绕着月亮，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层层叠叠，像给月亮镶了圈彩虹边。艾利亚斯说过，月晕是“天地能量相通”的征兆，在北极，只有重大的约定开启时才会出现。
宋亚轩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是他用来记星脉数据的，最后一页画着幅未完成的画。他借着月光拿起笔，笔尖在纸上划过，很快，一幅完整的图出现了：地球和月球被一道蓝色的能量束连在一起，七颗星星围绕着它们旋转，星星的光落在能量束上，像撒了把碎钻。他在画的角落写了行字：“星途漫漫，约定不散。”
“从校园的镜子，到宇宙的星辰。”宋亚轩把本子举起来，月光透过纸页，让字迹变得半透明，“我们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马嘉祺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上，七人的目光同时投向月亮，眼里的光比星光更亮——那是对未知的好奇，对守护的执着，对彼此的信任，像L和林家祖先当年望着月亮时的眼神，坚定而温暖。
远处的北京灯火璀璨，三环的车流光带像条金色的河，与天上的银河遥相呼应。他们知道，未来的路会很长，可能会有解不开的公式、跨不过的技术难关、熬不完的夜，但只要七颗心像星脉网络一样紧紧相连，就没有到不了的星辰，没有完不成的约定。
因为星途的终点，从来不是某个具体的星球，而是一代代人用勇气和信念铺就的，通往更广阔世界的道路。就像此刻的月光，穿越38万公里的距离，依然能照亮脚下的路——而他们的约定，也会像这月光一样，跨越时间，永不褪色。
露台上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七人的影子紧紧挨着，像颗完整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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