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香槟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花园里觥筹交错的人群。父亲正在给宾客们敬酒，那副虚伪的笑脸让我反胃。
“陆少，令尊的意思是……”助理小张还想说什么。
我直接把酒杯塞给他，转身离开宴会厅。这种场合我已经受够了，每天都是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什么商业合作、家族联姻，烦都烦死了。
夜风拂面，我开着车在城里瞎转。霓虹灯刺得眼睛发疼，直到看见一张飘落的黑卡——上面印着一个神秘的符号和地址。
跟着导航来到一栋破旧写字楼，地下车库入口处站着两个黑衣人。他们接过我递去的卡片，仔细检查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穿过三道金属门，我闻到一股潮湿的霉味。这里被改造成拍卖场，四周装满了监控探头，几个荷枪实弹的守卫来回巡逻。
场子中央立着个巨大的透明水箱，已经有二三十人在低声交谈。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季然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拍卖师敲响铜锣，聚光灯打在水箱上。我眯起眼睛，只见里面关着一个年轻男人——不对，他下半身分明是一条泛着微光的鱼尾。
这人看上去二十出头，上半身赤裸，皮肤白得发青。他用锁链把自己绑在水箱中央，长发随着水流轻轻飘动。
“今天拍品是稀有生物——人鱼。”拍卖师的声音带着兴奋，“纯血统，拥有强大的水系异能。”
话音刚落，那人猛然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全场。当他看到我时，嘴唇轻启，吐出一句我听不懂的咒骂。
我莫名觉得后背一凉，却也激起了久违的好奇心。这个浑身带刺的“商品”，倒真有点意思。
“底价五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万。”拍卖师举起槌子。
“六百万。”有人举牌。
“七百万。”另一个声音响起。
水箱里的青年开始剧烈挣扎，里面的液体泛起涟漪。我注意到他周身隐约有蓝色光芒流转，就像深海中的磷火。
“八百万。”我举起牌子。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季然在我耳边低声道：“老板，这个价格已经超出预算了。”
我没理会，继续举牌：“九百万。”
青年盯着我，眼中闪过愤怒。他突然张口，又是一句听不懂的话，但语气明显是在咒骂。
“一千万。”我盯着他的眼睛。
全场安静了几秒，终于有人放弃。最后槌声落下，我看着青年眼中的震惊转为更深的憎恨。
季然提醒时间不早，我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又看了眼那个水箱，青年正死死盯着我的背影。
走出地下车库，夜风吹得我清醒了些。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见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阴影里。
“陆先生对稀有生物的兴趣令人意外。”他优雅地整理着袖口。
“你是谁？”我问道。
“韩镜。”他微笑，“拍卖会负责人。”
我打量着他，这个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危险气息。
“你知道些什么？”我问。
他轻笑一声：“希望这次交易让您满意。”
说完他就转身消失在夜色中，留下满肚子疑问的我。
回到车上，我靠在座椅上闭眼休息。慕澜——这是他们给那人鱼起的名字，听起来像个冰山美人。
可我知道，那双眼睛里藏着的不只是骄傲，还有深深的悲哀。就像被困在玻璃罩子里的火焰，想烧毁一切，却只能灼伤自己。
季然开车载我回家，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直到快到别墅区，我才开口：“明天安排人把那水箱送过来。”
“老板……”季然欲言又止。
“怎么？”
“那个人鱼……不太简单。”
我笑了笑：“我知道。”
因为在他咒骂我的时候，我听见了心跳声。那不是人类的心跳，更像是深海里某种古老生物的脉搏。
第二天下午，那个巨大的水箱就被送到了。我特意让人把它放在客厅最宽敞的地方，还配备了专门的过滤系统。
慕澜被转移到新水箱时，眼神警惕得像只受伤的野兽。他蜷缩在角落里，用锁链把自己缠得更紧。
“从今天起，你归我了。”我站在水箱前说。
他冷笑一声：“你会后悔的。”
抬起手，掌心贴在玻璃上。瞬间，一层薄霜沿着玻璃蔓延。我看清了他瞳孔中闪过的一丝惊讶——可能是因为我居然敢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
我伸手触碰玻璃，感受那刺骨的寒意。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又倔强地不肯移开视线。
这时季然来汇报工作，我转身离去。没看到的是，慕澜一直盯着我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为止。
\[未完待续\]水箱被安置在客厅中央，蓝光顺着玻璃流淌。我站在三米外看着他，慕澜缩在角落，锁链缠住自己。季然说新过滤系统能维持三天恒温，但那人鱼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需要食物吗？"我问。
他盯着地板，像是没听见。季然小声提醒："他们拍卖前不会喂食。"
我转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翻找。冷藏柜里有昨天剩下的海鲜拼盘，银盘上结着薄霜。端着它回来时，慕澜突然抬头，喉结滚动。
我把银盘搁在茶几上，伸手去掀保鲜膜。他忽然剧烈挣扎，锁链哗啦作响。蓝色光芒沿着玻璃蔓延，水箱表面开始结冰。
"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皱眉。
他嘴唇发白，却仍倔强地攥紧锁链。水箱温度骤降，我看见他的手指几乎要嵌进掌心。
"够了。"我绕到控制台前，指尖悬在紧急喷淋按钮上方，"再闹就把你冲个透心凉。"
他瑟缩了一下，但眼神依旧凌厉。水箱结的冰层在缓慢融化，他胸口起伏明显加快。
季然轻声说："老板，这温度对人鱼有害。"
"那就别逼我动手。"我收回手。
慕澜慢慢松开锁链，靠在水箱壁上。他睫毛挂着细小的冰晶，呼吸急促。我注意到他锁骨下方有一道红痕，像是被什么灼伤的印记。
"那是拍卖会留下的标记？"我指了指那道红痕。
他猛地扯过锁链遮住伤口，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那声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更像是某种深海生物的呜咽。
季然突然说："老板，有人按门铃。"
我看向监控屏幕，门口站着穿灰色风衣的女人。她举着证件，是市动物保护协会的标识。慕澜听见这个，忽然笑了。
"想把我送走？"他开口，声音沙哑，"他们会让你后悔。"
我按下通话键："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
女人在门外说："陆先生，我们收到匿名举报，说这里有非法豢养的珍稀物种。"
慕澜靠在角落里，嘴角噙着冷笑。他抬起手，在玻璃上划出一道浅浅的冰痕。
"五分钟。"我说，"如果你找不到证据，就请离开。"
门铃再次响起时，慕澜已经躲到水箱最深处。我打开大门，女人带着检测仪进来。她扫视客厅，仪器在水箱前发出微弱的警报声。
"这是什么？"她指着水箱。
"观赏鱼。"我回答。
她打开检测仪详细扫描，眉头越皱越紧。慕澜躲在角落里，水面只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
"陆先生，我能打开检查吗？"
我挡在水箱前："不行。这些鱼很敏感，开箱会死。"
检测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女人瞳孔一缩。她快速记录数据："我们会再来的。"
等她离开后，慕澜轻声说："他们会带更多人来。"
"那就让他们来。"我盯着他，"你觉得我会让你逃走？"
他嗤笑一声："逃？我等着看你怎么收场。"
夜色渐深，客厅只剩下水箱运转的嗡鸣。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蜷缩在角落的样子。他闭着眼睛，长发漂浮在水中，像团凝固的雾。
季然递来平板："市动物保护协会刚发布通缉令，说我们非法囚禁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我接过平板，瞥了眼照片——正是水箱里的慕澜。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冷冷看着我。
"看来你比我想的更有名。"我放下平板。
他扯动锁链："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抱歉，"我站起身，"我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想起拍卖会上韩镜的眼神。危险，又带着几分嘲弄。慕澜忽然抬手，一串冰晶在指尖凝结。他手腕微抖，冰晶划过一道弧线，在落地灯下折射出幽蓝光芒。我盯着那抹寒光，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
"别乱来。"季然往前半步，手已经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慕澜冷笑一声，冰晶突然炸裂，化作细碎雪花飘落在水箱玻璃上。他慢慢收回手，锁链随着动作发出轻微响动。"你们人类总是这样，"他的声音混在水声里，"抓到猎物就以为能掌控一切。"
我踱到水箱前，看着他湿漉漉的睫毛下泛着冷光的眼睛："你不是猎物，是投资品。"
"投资？"他嗤笑，"你知道自己买了什么吗？"
"知道。"我伸手贴在玻璃上，"会结冰的人鱼，值一千万的投资。"
慕澜瞳孔骤然收缩，水面猛地掀起波澜。蓝色光晕在他周身流转，水箱里的温度计指针急速下滑。季然拽了拽我的衣袖："老板......"
"警告过了。"我按下控制台的红色按钮，水箱顶部喷头开始洒落淡蓝色液体。慕澜浑身一颤，长发在水流中散开，露出后颈处若隐若现的鳞片纹路。
"住手！"他终于开口，声音裹着水汽，"你根本不懂......"
我松开按钮，看着他在水中喘息："那你教我。"慕澜湿漉漉的睫毛下眼神闪烁，像是海底深处翻涌的暗流。他慢慢浮到水面，锁链在水中无声地滑动。我注意到他的鱼尾泛着微光，像夜幕下的海浪拍打着礁石。
"你根本不懂什么？"我问。
他冷笑一声，却没有回答。水箱里的温度渐渐回升，蓝色光晕也慢慢消散。季然站在一旁，手还按在枪套上。
"陆先生，这人太危险了。"季然说，"要不要......"
"没事。"我打断他，"继续观察。"
慕澜忽然笑了，那笑容让我想起拍卖会上韩镜的眼神。危险，又带着几分嘲弄。
他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盯着我。水箱里的温度计指针微微晃动，蓝光在他周身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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