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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撞开的瞬间，一股腥咸的海水味扑面而来。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被季然一把拉住胳膊拽到身后。他动作极快，腰间的手枪已经上膛。
“少爷，别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比平时更紧绷。
慕澜站在水箱边缘，长发湿湿地贴在肩上，眼神紧盯着门外。他的手指还按在玻璃内侧，指尖泛着幽蓝的光晕。锁骨处的红痕正在缓慢地沿着血管蔓延，像是活物般游走。
门外站着三个黑衣人，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睛。他们没有说话，也没有立刻动手，只是站在门口，仿佛在等什么信号。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然后，最前面那人抬手，一把短刀从袖中滑出，寒光一闪。
慕澜动了。
他猛地甩出右手，三道冰刃破空而出，速度之快几乎看不清轨迹。那三人显然也没料到他会先出手，仓促闪避，其中一人被冰刃擦过肩膀，闷哼一声退后几步。
“跑。”慕澜低声说，眼神却没离开门口。
“你疯了？”我皱眉，“就我们两个？”
“你留下只会拖后腿。”他冷声回应，却没有回头。
季然已经掏出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应该是通知外面的守卫。但他脸上没什么希望的表情，估计他也知道，这些人能突破第一道防线，就不会轻易被拦下。
“他们是谁？”我问。
“韩镜的人。”慕澜的声音里透着压抑的怒意。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猛地一沉。
韩镜，那个地下拍卖会的负责人，也是将慕澜送到我手中的男人。他一直表现得彬彬有礼，甚至有些欣赏我。但现在看来，他早就在布局。
“他想干什么？”我咬牙。
“夺回我。”慕澜终于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还有……契约。”
他话音未落，门口那三人忽然齐齐冲了过来。速度快得离谱，像是猎食的狼群。
“趴下！”季然一把把我拉倒，同时扣动扳机。两声枪响划破寂静，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火星。但那三人像是提前预料到一样，身形一晃就躲开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慕澜一声低喝：“退！”
他猛地挥手，水箱里的水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哗啦一声涌出，在空中凝成一道巨大的水幕，挡住了三人去路。水幕表面迅速结霜，变成一面冰墙。
“快走！”慕澜转身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我没挣扎，任由他拉着我往后退。但下一秒，我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袭来——有人绕到了后面！
“小心！”我喊了一声，慕澜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手中凝聚出一把冰刃，直接刺向那人的胸口。对方反应极快，翻滚躲开，但还是被划破了手臂，血迹飞溅。
我看到那人的袖口上，有一个暗红色的徽章，形状像是一枚古老的锚。
“海锚。”慕澜冷笑一声，眼神变得森冷，“韩镜果然找到了他们。”
“谁？”我喘着气问。
“叛徒。”他咬牙，“当年背叛人鱼族的叛徒后代，现在成了韩镜的走狗。”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就听见身后传来季然的警告：“少爷，快躲开！”
我猛地回头，只见一名杀手已经冲破冰墙，手中拿着一支奇怪的弩箭，箭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光芒。
“有毒。”慕澜脸色一变，一把将我推开，自己迎上前去。他抬手，水流瞬间冻结，形成一道屏障。弩箭撞在上面，发出一声闷响。
但下一秒，那名杀手竟然冲破了冰层，速度快得惊人。他直扑慕澜，手中匕首直取咽喉。
慕澜没有躲开。
他反而迎了上去，手掌猛地拍在对方胸口，水流瞬间冻结，那人的身体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这就是你的下场。”慕澜声音冰冷，手指一收，水流猛然爆裂。
那人惨叫一声，整个人被冰晶包裹，随后“砰”地炸成碎片。
我愣在原地，心脏剧烈跳动。
“你还好吗？”慕澜转头问我，语气难得柔和了些。
“我……没事。”我咽了口唾沫，看着地上散落的冰渣，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别发呆。”他拉住我的手，“他们还有后援。”
他说得没错。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至少有七八个人。而且这次，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是训练有素的队伍。
“少爷，这边！”季然朝我招手，他已经打开了一扇暗门，通往地下室。
慕澜拉着我冲过去，门在他身后重重合上。
地下室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投下微弱的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还有淡淡的铁锈味。
“这里安全吗？”我问。
“暂时。”季然检查了一下门锁，“但他们很快就会找到入口。”
“你有什么计划？”我看向慕澜。
他靠在墙上，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全是冷汗。锁骨处的红痕比刚才更亮了，几乎像是要烧穿皮肤。
“我需要时间恢复。”他低声说，“刚才用了太多力量。”
“什么意思？”我心里一紧。
“契约反噬。”他苦笑，“你以为它只是连接我们的纽带？它更像是……诅咒。”
我沉默了几秒，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那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因为你是……我的契约者。”
“就因为这个？”我追问。
他没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在思索什么。
“陆沉舟。”他忽然开口，“如果你早知道这一切，还会买下我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当然会。”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我从来都不是个理智的人。”我耸耸肩，“而且……我这个人，一旦决定投资了，就不会轻易放手。”
他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笑。
我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轻轻颤动。
“少爷！”季然突然打断了我们的对视，“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整扇门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凹陷下去，裂缝瞬间蔓延。
“走！”慕澜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们沿着通道一路狂奔，身后的追兵紧追不舍。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出微弱的蓝色光芒。
“这是什么地方？”我边跑边问。
“地下密室。”季然回答，“是老宅的一部分，很少有人知道。”
“韩镜知道。”慕澜冷冷说，“所以他才敢来。”
我们冲进一间宽敞的房间，四周摆满了各种古老的仪器和书籍，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标注着深海的路线。
“这里是……”我瞪大了眼。
“人鱼族的秘密据点。”慕澜走到一张桌子前，拿起一本厚重的书翻看，“韩镜一定早就渗透进来了。”
我看着他翻书的动作，忽然发现他的手指有些颤抖。锁骨处的红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下方。
“你还撑得住吗？”我担心地问。
他没抬头，只是淡淡地说：“还能撑一会儿。”
“你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为什么每次使用能力，红痕就更严重？”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认真地看着我：“因为契约的力量，正在反噬我。”
“什么意思？”
“契约不是单方面的控制。”他低声解释，“它是双向的。当我想保护你的时候，契约就会消耗我的生命力。”
我愣住了。
“所以……你在用自己的命，来护我？”我声音有些发抖。
他没有否认。
“你不该买下我。”他苦笑，“我不是值得投资的东西。”
“可我已经买了。”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而且……我不会让你死。”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
“陆沉舟。”他轻声说，“你这个人，真的很烦。”
但我听得出，这句话里，藏着一点温柔。
“我知道。”我笑了，“但你已经逃不掉了。”
就在这时，通讯器突然响起。
“两位聊得够久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韩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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