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两位聊得够久了？"
韩镜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那种让人牙根发痒的从容。我下意识看向慕澜，他正死死咬着嘴唇，嘴角已经渗出一丝血迹。锁骨处的红痕像是活过来一样，在皮肤下疯狂游走，仿佛要顺着血管爬满全身。
"陆先生，"韩镜轻笑一声，"你可知道你现在抱着的是什么？"
我握紧了手中的枪，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别废话，你想怎么样？"
"我想让你们看看真相。"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温柔，像是在哄小孩，"慕澜，要不要告诉你的新主人，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慕澜猛地抬头，瞳孔剧烈收缩。他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石墙上。那些古老的符文随着他的触碰亮起幽蓝的光，整间密室都开始嗡嗡震动。
"闭嘴。"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年夏天，你说要带我离开人鱼族。"韩镜继续说，仿佛完全不介意慕澜的警告，"还记得吗？我们在海边交换信物，你说要帮我找到人类的身体。结果呢？你骗了我。"
我看到慕澜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指节发白。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全是冷汗。那些符文的光芒越来越盛，照得他脸色苍白如纸。
"够了！"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想把他拉近身边，"别听他的。"
但他猛地甩开我的手，转身冲向房间中央的仪器台。他的动作太快，连季然都没能拦住。只见他抓起一支试管，毫不犹豫地往自己手臂上划去。
"慕澜！"
血珠顺着他的皮肤滚落，却在半空中凝结成冰晶。那些冰晶又在瞬间炸裂，化作细小的雪花飘散开来。整个密室的温度骤降，连呼吸都变成了白雾。
"你疯了吗？"我冲过去，想按住他流血的手臂。
"离我远点！"他暴喝一声，眼睛里布满血丝，"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韩镜的笑声从通讯器里传来："他说得对，陆先生。你以为你是他的命中注定？不过是我的棋子罢了。当年他自愿签订契约，就是为了接近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我看着慕澜苍白的脸，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他说得对。"慕澜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当年我是自愿的。"
我感觉心脏猛地抽痛了一下。但我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一步，紧紧握住他颤抖的手："那又怎样？"
"什么？"他愣住了。
"就算你是自愿的，"我盯着他的眼睛，"那又怎样？现在呢？现在的你，还是他的棋子吗？"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那些冰晶还在空中飘荡，但已经不再炸裂。他的手臂还在流血，却在我掌心里慢慢变暖。
"听着，"我凑近他耳边，"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现在的你，在保护我。这就够了。"
他浑身一震，眼底闪过一丝动摇。
"你这个疯子......"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我早就说了，"我笑了笑，"我不是个理智的人。而且......"我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既然已经买了你，我就不会轻易放手。"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带着诡异的荧光。那些血滴落在地面，竟然自动画出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他在做什么？"我问季然。
"是封印符文，"季然皱眉，"他想切断契约。"
"不行！"我立刻按住他的肩膀，"你现在身体太弱了，这样会死的！"
"让我试试......"他虚弱地说，眼神却异常坚定，"如果我能切断契约，你就安全了......"
"你当我是什么？"我怒了，"需要你牺牲自己的懦夫吗？"
他抬起头，我们四目相对。这一刻，我看到了他眼底最深处的恐惧和挣扎。那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孤独，就像他独自在深海中漂泊了千年。
"对不起......"他轻声说，然后猛地推开我。
我踉跄后退，只见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出一串陌生的语言。那些符文突然全部亮起，整个密室都在震动。他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下浮现出血管状的红纹。
"住手！"我大喊着冲上去，"慕澜，你会死的！"
但他已经听不见了。他的眼睛紧闭，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那些红纹越来越亮，仿佛随时都会爆炸。
我顾不得许多，直接扑上去将他抱住。他的身体滚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就算这是诅咒，"我咬牙说，"我也认了。"
刹那间，所有仪器同时启动。墙上的地图亮起一道耀眼的蓝光，某个坐标开始闪烁。
"少爷！"季然的声音传来，"他们快找到入口了！"
"走！"我抱起几乎昏迷的慕澜，朝季然指示的方向跑去。
韩镜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游戏才刚刚开始，陆先生。当心你养的是条毒蛇。"
密道在他话音落下时开启，海水倒灌进来。我护着怀中的慕澜跳入水中，季然紧随其后。
在最后的意识中，我感觉到慕澜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手腕，嘴里喃喃说着什么。那些古老的文字，我一个都不懂。
但我知道，他的心跳还在我怀里跳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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