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水流裹着我们冲进黑暗时，我感觉肺里的氧气正在被抽干。慕澜的身体越来越沉，锁骨处的红痕像条扭动的蜈蚣，在皮肤下游走。他的长发散开在水里，缠住我的脖子，像是要把我也拖进深渊。
眼前突然亮起幽蓝的光。
那是个巨大的洞窟，四壁布满发光的珊瑚，中央悬浮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慕澜的身体猛地抽搐，那些红痕开始发光，顺着血管往上爬。他眼皮颤动几下，睁开眼时瞳孔泛着血色。
"放开我。"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没松手："你当我是摆设？"
他挣扎着想推开我，鳞片从脖颈蔓延到耳后："你不明白...这次真的不一样了。"他的手指划过我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韩镜用了初代契约，只有献祭才能......"
"献祭个屁。"我把他按在怀里，"那天拍卖会上，我说过什么？"
他整个人僵住了。
远处传来轰隆声，水面泛起涟漪。那块水晶突然射出一道光，正照在慕澜脸上。他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上升。
我一把抓住他的腰，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得喉头发甜。咸腥味在嘴里漫开，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也沾上了红痕，和他身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韩镜的声音从水晶里传出，带着笑意，"陆先生，您可真是执着。不过..."水晶突然迸发出刺目红光，"您知道这孩子身上背了多少条人命吗？"
慕澜的脸痛苦地扭曲："闭嘴！"
我死死抱住他："说下去。"
"三百年前，我的父亲与他签订了生死契约。"韩镜的声音像毒蛇钻进耳朵，"只要契约存在，人鱼族就必须向我们献上祭品。可惜..."水晶开始震动，"他背叛了誓言。"
慕澜突然剧烈挣扎："放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当我是什么？"我把脸贴在他冰凉的额头上，"买来当摆设的宠物？"喉咙里的血滑进嘴角，尝起来又苦又涩，"我买下你，当然要负责到底。"
水晶爆发出尖锐的嗡鸣，整个洞窟都在颤抖。慕澜的眼角渗出泪水，大颗大颗地飘在水里："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
"当年的事，换我来做。"我扯开衬衫，露出心口，"契约不是需要血吗？"指甲划过皮肤，鲜血在水中晕开，"这次换我说对不起。"
慕澜瞳孔猛地收缩，那些红痕突然调转方向，顺着我们的血液往中间汇聚。水晶发出哀鸣，表面出现裂纹。
"看来得换个方式。"韩镜的声音变得阴冷，"那就一起消失吧。"
水晶轰然炸开，碎片四溅。我抱着慕澜翻滚躲避，却看到最后一块碎片映出个模糊的身影——和慕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是眼神更冷。
海水剧烈翻涌，我最后的记忆是慕澜接住昏迷的我，他的眼泪滴在我脸上，比海水还咸。
\[本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