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养？”王俊凯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中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冰锥刺破了沸腾的喧嚣。
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抿得发白，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像淬了寒冰，直直地看向张赤水，里面翻涌着震惊、被羞辱的刺痛，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荒凉。
“难道不是吗？！”张赤水早已经丧失理智，尤其是看到你极力护住他的模样，“新闻上写得清清楚楚！照片视频都有！发布会你开了又怎么样？鬼知道你背地里……”
“张赤水你够了！”你怒喝出声，将手中的杯子重重掷在了地上，从小到大你从没有发过如此大的脾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张赤水惊愕地抬头看你，眼神里充满了受伤:“你…”
王俊凯在你砸出水杯的瞬间，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他脸色惨白如纸，看着那一地狼藉，仿佛那碎裂的不是玻璃杯，而是他仅存的一点东西。他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陷进掌心，留下深深的紫痕。几秒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哭泣的那种颤抖，而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无法控制的震颤。他猛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
死寂。只有玻璃碎片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刺眼的光。
你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像被巨石堵住。看着王俊凯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的样子，看着张赤水眼中受伤的震惊，看着地上狼藉的碎片，一股巨大的、冰冷的绝望感像潮水般淹没了你。
你什么都顾不上了。
你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王俊凯冰凉僵硬的手腕！你用了极大的力气，几乎是拖拽着，将他从那片令人窒息的狼藉中拉出来，拉向自己身后。
“走。”你抬起头，死死盯着张赤水，眼睛因为愤怒和强忍的泪意而通红，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张赤水，你先出去。”
张赤水身体猛地一震，死死盯着你，又看看被你护在身后、闭着眼浑身轻颤的王俊凯，脸上的血色也褪尽了。他张开唇瓣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能说出。
他猛地转身冲出了大门，门板被他摔得发出“砰”一声巨响。
那声巨响像最后的休止符。
房间里只剩下你、王俊凯，还有吓傻了的李丽，以及一地狼藉的碎片和缓缓流淌的水迹。
你抓着王俊凯手腕的手依旧没有松开，甚至更紧了些。你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腕肌肉的僵硬，以及皮肤下脉搏微弱而急促的跳动。他依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下唇那抹刺眼的猩红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惊心。
“小凯……”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慌乱，“别听他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安慰他，却发现自己的语言苍白得可笑。
“没事……”他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得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头，每一个音节都透着力不从心:“姐姐，我给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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