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干。拒绝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这太疯狂了，这超出了你的世界。但就在这一瞬间，你脑海中闪过便利店深夜他捧着关东煮时疲惫却平静的侧脸。
“好。”一个字，清晰地吐出，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意外的坚定。“地址您发给我。需要我做什么准备？”
电话那头的陈律师似乎也松了口气，语气更加温和：“感谢您的信任和支持！具体细节和注意事项，稍后会有工作人员联系您。您只需要确保王先生安全、准时抵达现场。其他的，交给我们。”
挂了电话，你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明天……陪他去。”你看着张赤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张赤水沉默了几秒，然后重重地点了下头，走过来，宽厚的手掌用力地拍了拍你的肩膀，什么都没说。
你走到客房门口，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低哑的：“请进。”
你推开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王俊凯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显然是律师刚送来的文件草案，眉头紧锁。昏黄的光线映着他苍白的脸和眼下浓重的阴影。
“小凯，”你走到床边，声音放得很轻，“陈律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他抬起头，看向你，眼神里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让我……明天以你临时生活助理的身份，陪你一起去发布会。”你说完，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王俊凯明显怔住了。他拿着文件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纸张发出轻微的折痕声。他看了你几秒，那双疲惫的桃花眼里，各种情绪飞快地翻涌。
“姐姐，你……愿意去？”他的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那里……会很乱，会有很多……不好的声音。”
你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我知道会很乱。”你点点头，语气平静而坚定，“我知道会有很多不好的声音。”你顿了顿，看着他苍白的脸和唇上的伤痕，心里那点残留的犹豫彻底消散。“但我不害怕，”你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是站在你这边的。”
王俊凯定定地看着你，仿佛在确认你话里的每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他紧绷的肩膀才极其缓慢地松弛下来，一直紧抿着的嘴唇也微微松开。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深深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瞬间涌起的复杂情绪。再抬起眼时，那片深不见底的疲惫里，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漾开了一圈微弱却真实的光亮。
第二天上午九点半，一辆低调的黑色商务车准时停在了你家楼下。陈律师亲自在车旁等候，他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神情沉稳，看到你们出来，微微颔首：“王先生，请上车。发布会现场已经布置好，媒体也基本到位。”
车子平稳地驶向市中心，车厢内气氛凝重。王俊凯靠在后座，帽檐压得很低，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但你能看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发布会地点设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厅，车子刚驶入地下停车场入口，就被早已蹲守的记者和粉丝围了个水泄不通。刺眼的闪光灯隔着深色的车窗玻璃疯狂闪烁，快门声和人群激动的呼喊混杂在一起，瞬间将车子吞没。
“王俊凯！看这边！”
“请问你对最新爆料有什么回应？！”
“你真的被包养了吗？！”
“凯凯加油！我们相信你！”
王俊凯的身体在嘈杂声浪袭来的瞬间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你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的凝滞。你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按在了他冰凉的手背上。
他转头看向你。帽檐下，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在触及你平静而带着安抚的眼神时，那丝惊惶又迅速沉淀下去，化为一种无声的依赖。他没有抽回手，反而极其轻微地、反手用指尖勾住了你的袖口。
陈律师冷静的声音从前座传来：“不用理会，直接开进去。安保已经清场了。”
车子艰难地穿过人群，驶入专用通道。下车时，早有数名高大的黑衣保镖围拢过来，将你们护在中间。王俊凯低着头，帽檐压得更低，在你和陈律师一左一右的陪同下，快步穿过铺着红毯的通道，走向那扇紧闭的、通往风暴中心的发布会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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