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切都平平淡淡的,下午放学,川岛浮光被班主任叫走了。
川岛浮光第一次觉得,老师的额外付出总是费力不讨好的。
事情过程是这样的:在离放学还有十五分钟左右的时候,班主任突然代替任课老师出现,任课老师匆匆忙忙让同学们把本节课讲过题目中的错题订正一下。
老师嘛,一般要求同学们在讲完之后重新再做一遍,这样的效果要好很多。
班主任并没有让任课老师离开,川岛浮光在同学们奇怪的注视下,被喊走了,显然任课老师的这个错题订正计划被川岛浮光成功躲避,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被老师喊去办公室喝茶什么的比留堂教室更加的可怕。
“老师?怎么了吗?”川岛浮光问出了这个问题,下一秒他就有点后悔了。
原来,班主任和他聊起来父亲的事情,原因是远在外地的父亲给班主任打探自己孩子在学校的消息。显然,班主任虽然很好,但还是古板的,一句一句实话实话了。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父亲是一个又倔又老土的存在。
“在学校认识新朋友难道不是好事情吗?”
班主任叹气:“老师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你的父亲总是担心你……”
很委婉了,换句话说,恶劣的父亲担心自己好儿子的人为。
什么垃圾父亲。川岛浮光终于头一次如此的气愤,本来父子不和谐的关系更加一塌糊涂。
“下次他打电话问,老师可以直接挂断他。”
班主任不太认同这种冷处理,家庭矛盾总是伴随很多学生的青春,改变一个人的未来也是潜移默化的,他还是打算下次跟川岛先生聊清楚。
这就是吃力不讨好吧。川岛浮光叹气:“老师,我的家庭情况,和普通的学生可能不太一样……所以老师下次还是不用搭理他了。”
聊了十分钟了,他现在已经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更何况今天是他和另一个同学打扫卫生来着,该回教室了。
“因为什么呢?”
老师,你也是又尽责又倔犟的角色。
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前是母亲逝世那会争吵,慢慢就后续影响上头了。
川岛浮光告别老师,他匆匆忙忙下楼,在楼道撞到了提着水桶的小伙伴,这本应该是一场意外,但他知道,这不是一场意外。
“小心!”
川岛浮光一把稳住沢田纲吉的身体,看着水桶掉下了楼梯,水花在玻璃折射的夕阳光下闪着橙色的光芒,这一刻就如同他的内心一样,一颤一颤的。就连自己呼出的气息也像受到了感染,落日西沉,眼底慢慢染上对面人的棕色与温柔 。
这不是意外,是恶意。
是的,川岛浮光你知道的,因为你的缺席,你的伙伴被安排搞卫生了,而那个罪魁祸首已经溜之大吉。
“你在干什么?沢田纲吉,这事情你不用做的。”川岛浮光很困惑,自己的伙伴是真的好心,还是为了等自己所以接受了别人恶意的要求?
沢田纲吉尴尬笑了笑,借着力气起身:“其实也很快结束的,只是有时候我笨手笨脚。”
不,这种事情本身就不是你做的,这不是你的责任。川岛浮光深吸一口气,他有个很重要的打算,但不能当着小伙伴面说,因为沢田纲吉是无恶意的。
“生气了吗?川岛君……”他的眼神游移不定,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不敢与川岛浮光对视,垂下眼帘,仿佛在极力躲避着什么。
小心翼翼试探呢,沢田纲吉君。
川岛浮光摇头,这种事情生气是没有意义的,比起这个:“不是因为你,不论对方是有意还是无心,他们的行为都切实地伤害了你,而恶人自有恶人磨才对。”
他相信因果报应的。
“诶?川岛君要去找茬吗?!”沢田小鹿惊又惊,语出惊人。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在你心中什么形象啊喂。”
而且也不是他去啊,他可不想因为打架又被转学,被父亲教训。
“那水桶……”感觉到气氛欢快起来,沢田纲吉犹豫了一下,指了指那边惨兮兮的黄色塑料物,“救一下?”
好吧,受害者只有掉在楼下的水桶。
默哀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