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汪藏海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整个人像被无形力量拉扯般，不受控制地向青铜门飞去。

他拼命挣扎，却无法抵抗那股吸力。最终，他的身体被一寸寸拖入门缝，黑雾从他七窍中疯狂涌出，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被强行抽离。

「你们……阻止不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西王母终将……归来……」

随着最后一声不甘的咆哮，汪藏海整个人被吸入青铜门内。钥匙自动旋转一圈，「咔嗒」一声锁死。整扇门上的符文次第亮起金光，最终归于平静。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脱力。张起灵拔出钥匙，转身查看解雨臣的情况。他探了探脉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塞进解雨臣嘴里。

「爹地会没事的，对吗？」我声音发抖，小手紧紧攥着解雨臣的衣角。

张起灵点点头，罕见地多说了一句：「毒性暂时压制，回去解毒。」

我这才松了口气，突然感觉眉心一凉。伸手一摸，那块融入身体的青铜碎片竟然自己排了出来，叮当落在地上，表面布满了裂纹。

「它……不要我了？」我捡起碎片，困惑地看向张起灵。

他接过碎片，仔细检查后道：「使命完成。」

就在这时，整座宫殿突然开始震动，碎石从穹顶不断掉落。

「要塌了！」张起灵一把抱起解雨臣，对我喊道，「走！」

我们拼命往外跑。刚冲出殿门，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坍塌声。回头望去，那座恢弘的青铜宫殿正在我们眼前分崩离析，最终化作一堆废墟。

风雪中，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曾经矗立着青铜门的地方。恍惚间，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在心底轻轻道别：

「再见……我的转世……」

下山的路比上山更难。张起灵背着解雨臣，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快到山脚时，遇到了前来接应的黑瞎子和胖子。

「老解！」胖子叔叔看到昏迷的解雨臣，脸都吓白了，「他这是……」

「中毒。」张起灵简短地说，「需要立刻解毒。」

黑瞎子二话不说接过解雨臣：「山下有车，直接送医院！」

我迈着冻僵的小短腿跟在后面，突然脚下一软，眼前发黑。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感觉有人把我抱了起来。

「小丫头累坏了……」是胖子叔叔的声音，越来越远，「真是难为这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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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个穿白袍的女人站在青铜门前，背对着我。

「你自由了。」她说，「我也自由了。」

我想问她是谁，却发不出声音。

她转过身，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谢谢你……替我活出了不一样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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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手指动了动，碰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解雨臣趴在我床边睡着了，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我轻轻碰了碰他的手，他立刻惊醒。看到我睁着眼，那双总是严厉的眼睛瞬间红了。

「爹地……」我声音沙哑，「我饿了……」

他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眼角的纹路都舒展开来。

「想吃什么？」他揉着我的头发问。

「火锅！」我眼睛一亮，「胖子叔叔答应请我吃十顿的！」

解雨臣无奈地摇头，却还是拿起了手机：「只能吃清汤的。」

窗外，阳光透过云层洒落。长白山巅的积雪映着金光，纯净如初。

我的小包包安静地挂在床头，里面的青铜碎片已经变成了普通金属，再无灵性。但我知道，这段冒险带给我的改变，会像那些刻在青铜门上的符文一样，永不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