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车子在陡坡上翻滚,我像只被塞进滚筒洗衣机的小猫,死死拽着爹地的衬衫领子。器灵吊坠在混乱中叮当作响,鼓灵甚至吓得起了架子鼓节奏。
「咚嚓咚嚓——哐当!」
越野车终于四轮朝天地卡在两棵树中间。我晕乎乎地抬头,看见车顶早没了,夜空中的青铜门像块巨大的瑕疵翡翠悬在那里。
「都没事吧?」黑瞎子从副驾驶爬出来,墨镜都歪了。
我动了动胳膊腿,除了被安全带得生疼,好像没少零件。低头一看,爹地正被我当成人肉垫子压在下面,粉色衬衫上沾满了我的青铜色血迹。
「爹地!」我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手腕上的铃铛吊坠突然发出刺耳鸣响。
「警告!同化率17%...18%」
胸口的昆仑镜纹路像活了似的微微起伏。我眼睁睁看着皮肤下透出青铜色的血管脉络,吓得直哆嗦。
解雨臣一把将我拎出残骸,掌心贴在我后背。温润的内力缓缓输入,暂时压住了那股躁动的青铜能量。
「必须尽快找到玉梳。」师父捡回滚到草丛里的桃木剑,「往天池方向走。」
张起灵突然指向东北方:「有东西过来了。」
密林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像是无数树枝被同时折断。紧接着,十几只青铜巨狼踱步而出,眼窝里跳动着青色的火焰。
「汪家的看门狗。」黑瞎子啐了口血沫,「胖爷,还有炸药吗?」
胖子叔叔哭丧着脸翻背包:「最后两管被刚才滚山坡时压爆了...」
领头的巨狼仰天长啸,其他狼群同时躬身,利爪在地上刨出深沟。我腕间的器灵吊坠突然集体嗡,鼎灵奶奶气地喊道:「小主人!用那个!」
「哪个啊?」我慌忙翻找小包包,摸出个...青铜痒痒挠?
巨狼们可不管这些,猛而来!爹地挥刀迎战,刀刃与青铜狼爪碰撞出刺目火花。我急中生智,举起痒痒挠对着最近的那只狼肚子猛挠——
「嗷呜?」巨狼突然僵住,发出困惑的呜咽,然后...「噗通」倒地打起滚来?
其他狼群见状居然集体刹车,好奇地凑过来闻同伴。
「有用!」我兴奋地继续挠,那只狼舒服得直蹬腿。
鼓灵突然咚」地敲响:「左边!树上有埋伏!」
我下意识举痒痒挠格挡,「当」地挡住一支青铜弩箭。箭尖离我眼球只有寸许,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起灵如鬼魅般跃上树枝,传来几声闷响,两个汪家弩手栽了下来。
「同化率23%...」铃铛的警告声越来越急。
爹地脸色铁青地背起我:「必须速战速决。」
我们在密林中疾奔,身后的狼嚎声越来越近。我伏在爹地背上,看见他颈渗出细密的汗珠,与粉色衬衫口晕开的血渍混在一起。
「爹地...」我小声说,「把我交给汪家是不是...」
「闭嘴他打断我,手臂箍得更紧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们终于抵达天池。晨雾中的湖面如同镜面,倒映着空中那道越来越清晰的青铜门。
「玉梳在哪?」爹地把我放在湖边巨石上。
铃铛吊坠闪烁不定:「湖心...但有守护...」
话音未落,湖面突然沸腾!无数青铜鱼跃出水面,在空中汇聚成个巨大的女人,长发由流动的青铜液构成。
「西王母的守卫。」师父甩出符纸,「无忧,用你的血!」
我咬手指将血滴入湖中。血液像墨汁般晕开,青铜面孔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重新散落成鱼群。
湖心缓缓升起一座青铜台,上面静静放着把白玉梳。
「拿到了!」我惊喜地想上前,胸口突然剧痛——昆仑镜纹路爆发出强光,将我定在原地!
「同化率50%...」铃铛声音扭曲,「临界点!」
青铜门轰然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