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你被困在这里？"我问。
07号的机械臂还在冒烟，断口处露出里面交错的金属骨骼。她靠在墙上，胸腔里的机械结构清晰可见，像一台快要报废的机器。
"我在等一个能记住的人。"她的声音很轻，"每次你们都选择去档案室，却不知道真相就在眼前。"
我的右手开始抽搐。活体追踪器的位置传来灼烧感，黑色纹路已经爬上脖颈。布洛妮娅抓住我的手腕，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还有多久？"
"三...分钟。"
"来得及。"07号扯开绷带，露出下面闪着微光的机械骨骼，"跟我来。"
她转身时，我看到她后颈插着一根数据线。末端消失在墙缝里，像是从身体里生长出来的根须。那画面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姬子的长枪指向她太阳穴："少废话，开门。"
07号笑了。她的瞳孔泛起蓝光，走廊尽头的铁门随即滑开。腐烂的气味扑面而来，混着某种消毒液的味道。
"欢迎来到第137次实验。"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次你们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
布洛妮娅突然捂住胸口。她的防护服正在渗血，在胸前晕开一片暗红。我这才发现，她左肩有道新鲜的伤口，皮下组织像被高温灼烧过。
"你受伤了？"我伸手想碰。
她躲开了："别碰我。"
07号往前走了一步："她体内有自毁程序，和你的追踪器是同一种技术。"
走廊再次震动。这次连墙壁都在龟裂，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监控探头。数百个红色光点在黑暗中闪烁，像一群窥视的眼睛。
"为什么救我们？"我盯着07号的眼睛。
"因为..."她伸手按在心口，"这里还留着你的记忆。"
这话让我心里一颤。我想起布洛妮娅说过的话——每次重启都会留下痕迹。那些失败的时间线不会消失，只会堆积在这里。
"琪亚娜！"姬子突然喊。她的长枪指着走廊尽头，那里有东西在蠕动。
黑雾从门缝里涌出来，带着刺鼻的气味。我感觉喉咙发紧，心跳越来越快。
"没时间了。"07号抓住我的手腕，"相信我。"
她的手很冷，但握得很紧。我想甩开她，却发现右手已经完全麻木。
布洛妮娅突然出手。她的机械臂残片划过空气，直取07号咽喉。但07号早有准备，身体向后仰的同时把我拉到身前。
"住手！"姬子大喊。
布洛妮娅的手停在我面前，指节上的金属碎片差点划破我的脸颊。我能感觉到她手上的颤抖。
"她不能带你进去。"布洛妮娅的声音很冷，"那里面只有谎言。"
"可你说过要相信你。"我看着她的眼睛，"记得吗？在雪地里，你说每个人都有值得相信的地方。"
布洛妮娅的表情变了。她的机械臂发出咔哒声，指节一节节松动。
"现在相信我了吗？"07号轻声说，"我们是一样的人。"
我低头看布洛妮娅的手。金属内壁刻着编号：BR-04。和07号手背上的烙印一模一样。
"你怎么..."我的喉咙发干。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07号拽着我往铁门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布洛妮娅扑上来抓住我的另一只手。两个女人同时拉扯着我，我能感觉到她们手上不同的温度。
"放开她！"布洛妮娅喊。
"放开她！"07号也喊。
我的手臂快被撕裂了。黑色纹路顺着血管往上爬，在皮肤下游走。我感觉呼吸困难，视线开始模糊。
"琪亚娜！"姬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07号突然松手。她倒退几步，撞在墙上。布洛妮娅也踉跄了一下。
"你体内的追踪器马上就要扩散到心脏了。"07号看着我说，"而我知道怎么阻止它。"
布洛妮娅冷笑一声："又是一个想害她的复制品。"
"可我不是复制体。"07号的目光转向布洛妮娅，"我是所有失败中唯一成功的那个。"
这话让我愣住了。布洛妮娅的表情也变了。
"你以为自己在救她？"07号的声音变得很轻，"其实你才是让她一次次失败的原因。"
我感觉心跳加快。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布洛妮娅的手指微微颤抖，握着长枪的手也松了几分。
"还记得雪地里的事吗？"07号突然问我，"你说要救我们所有人。"
我张了张嘴，声音沙哑："我记得..."
"不！"布洛妮娅突然打断我，"别听她蛊惑。"
但画面已经在脑海中浮现。那片雪地，布洛妮娅教我用枪的样子，还有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每次都是这样开场。"07号笑了，"琪亚娜会犹豫，你会阻止，然后我被逼着说出真相。"
我后背抵住墙壁。右手已经完全麻木，只能任由它垂着。07号离我越来越近，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
"你知道为什么每次重启都从这里开始吗？"她几乎贴到我面前，"因为这是你第一次失败的地方。"
姬子的长枪突然扫过来。红光闪过，07号的机械臂被砍断。她往后退，撞在墙上。
"快走！"姬子喊。
但我的脚像生了根。07号的机械臂冒出青烟，在昏暗的走廊里格外显眼。
"你以为自己是为了拯救世界才一次次回来？"她的声音带着笑意，"其实你只是害怕失去。"
我感觉呼吸变得困难。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膀，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头。
"别信她。"布洛妮娅抓住我的手腕，"我们得去档案室。"
但我听到自己说："等等。"
她愣住了。07号的笑容更深了。
"你说得对。"我咽了口唾沫，"但我记得的不只是失败。"
07号的表情变了。她的机械臂突然闪烁起红光，但很快又熄灭了。
"我记得你教我用枪。"我说，"在雪地里，你说每一颗星星都是一条时间线。"
07号的眼角泛起水光。她伸手想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你还记得..."
爆炸声打断了她的话。整个走廊剧烈晃动，天花板掉下碎石。
"来不及了。"姬子一把将我拉向门口，"再不走就真的出不去了。"
07号站在原地没动。她的机械臂完全熄灭了，只剩下一截冰冷的金属："你们要相信我。"
"就像...以前那样。"
布洛妮娅的长枪再次举起："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07号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我们走。"我开口了。
姬子急了："琪亚娜！"
"去档案室。"我抓住她的手臂，"我想看看他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穿过破碎的走廊时，我能感觉到07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们。布洛妮娅走在最前面，机械臂不断发出咔哒声。空气中的烧焦味更浓了，混着某种腐烂的气味。
转过第三个弯道时，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07号果然还在那里。她靠在墙上，右手缠着的绷带正在渗血。
"实验体07号..."我喃喃自语。
她朝我微笑："这次我能活多久？"
\[未完待续\]我迈出一步，脚底踩到什么。低头看，是半截断裂的机械手指，金属断面上还沾着暗红血渍。
"别回头。"布洛妮娅的声音发颤。
但余光里已经瞥见07号的身影。她仍站在原地，机械臂断口处垂落的电线在气流中轻轻摆动。那些红色监控探头还在闪烁，像无数只不眠的眼睛。
走廊尽头的铁门越来越近。空气中腐烂的味道更浓了，混着某种刺鼻的化学试剂气味。我的右手完全失去了知觉，只能任由它垂着。黑色纹路蔓延到锁骨下方，像是在皮肤下爬行的蜘蛛。
"琪亚娜！"姬子突然拽住我肩膀，把我往旁边推开。一道蓝色电弧擦着耳边飞过，在墙上炸开碗口大的缺口。
"别碰她！"布洛妮娅大喊。她的机械臂发出咔哒声，指节上的碎片簌簌掉落。
"你们都疯了？"姬子挥动长枪，红光扫过空中，"她体内的追踪器马上就要..."
"我知道。"布洛妮娅的声音很冷，"但我更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话音未落，整条走廊突然陷入黑暗。只有墙缝里密密麻麻的监控探头还在发光，把我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还有两分钟。"我盯着手腕内侧跳动的数字。那串红色倒计时正在疯狂闪烁，像是要穿透皮肤。
"来不及去档案室了。"07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机械臂断口处冒出的青烟在黑暗中格外显眼，"让我帮你解除追踪器。"
布洛妮娅猛地转身，长枪直指她咽喉："你敢碰她试试。"
"你没资格说这话。"07号笑了，笑声里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毕竟你是第一个给她装上追踪器的人。"
空气凝固了。我能感觉到布洛妮娅的呼吸变得急促，姬子握枪的手也松了几分。
"不是这样的。"布洛妮娅的声音发抖，"我是为了救她..."
"救她？"07号往前走了一步，断臂上的电线扫过布洛妮娅的脸，"每次重启都是你的主意，现在倒装起好人了？"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黑色纹路开始发热，像是有火苗顺着血管往上窜。喉咙发紧，每吸一口气都带着血腥味。
"闭嘴。"布洛妮娅举起长枪，"要么往前走，要么我把你剩下的机械臂也砍掉。"
"够了。"姬子突然出声。她的长枪指向铁门："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铁门表面开始泛起波纹，就像水面一样荡漾。门缝里渗出黑雾，在地上蜿蜒成奇怪的图案。我感觉心跳加快，胸口的疼痛几乎让人站立不稳。
"这次实验不一样。"07号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们闻到了吗？那是记忆的味道。"
确实有味道。不同于之前的腐臭和消毒水味，这种气息很熟悉。像是雨后潮湿的泥土，又像旧书页上的霉味。某种深埋在心底的东西被唤醒了。
"别听她胡说。"布洛妮娅抓住我手腕，"我们得..."
她的话戛然而止。黑雾突然暴涨，将我们全部笼罩。温度骤降，连呼吸都变成了白雾。铁门上的波纹越来越快，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来了。"07号的声音透着兴奋，"这次终于等到正确的时间点。"
我看到铁门表面浮现出人影。模糊的轮廓，却异常熟悉。当第一道裂缝出现时，我听到自己说："等等..."
但已经晚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破裂声，铁门轰然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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