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门打开的瞬间,暖气裹着幽微的冷香扑面而来。
江夕颜眯起眼——逆着走廊光晕,一道压迫感极强的黑色轮廓堵在门口。
男人一身哑光黑冲锋衣,兜帽压住额发,口罩与帽檐的阴影彻底吞没了五官,只余一双眼睛在昏暗中浮着碎光,像潜伏的兽。他反手锁门,指尖擦过开关, “咔哒” 一声轻响,黑暗如潮水般瞬间吞没了整个空间。
“你——!” 质问卡在喉间。
江夕颜脊背撞上冰凉门板,冲锋衣面料粗粝的触感隔着单薄红裙碾过肌肤。
炽热手掌隔着布料虚扶住她腰侧,像护着易碎的琉璃: “宝宝怎么缩在角落?” 拇指蹭过她腕骨,带起细微战栗, “短信发那么凶,见了我倒变乖猫儿?” 清朗声线贴近耳际,似少年般干净,却又浸着砂砾般的哑, “瘦了好多。”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江夕颜浑身绷紧,冷笑刺破暧昧: “演什么深情?放开!”
箍在腰上的手颤了颤,呼吸拂过她颈侧,激起细栗,那声音忽然委屈起来: “你还惦记那顾绝?”
可笑!她指尖陷进掌心。顾绝?那对鸳鸯该下油锅才对!
“四年骚扰换一句质问——” 她猛地偏头,唇几乎擦过他耳廓, “这就是你的喜欢?”
黑暗死寂一瞬。
腰间的手骤然收拢,将她又往怀里按深一寸!衣物摩擦声中,他竟抽出一份硬质文件夹,强硬塞进她掌心:
“宝宝体检证明,无遗传病史,各种功能正常,没有不良嗜好,私生活也很干净……宝宝和我试一试嘛?”
另一份更厚的文件紧接着压上: “婚前协议,名下资产70%归你。忠诚条款写进补充页,我要是惹宝宝生气,名下的铺子随宝宝砸着玩儿。”
纸张边缘硌着指腹,冰得像铁。
结婚?见面五分钟就逼婚?江夕颜愣住了,这疯子!
“怕我嫌你丑……才藏着脸?” 她嗤笑,忽然踮脚环住他脖颈,鼻尖却抵着他锁骨,冲锋衣拉链的金属冷气激得她轻颤, “你该不会是想重婚吧?所以不敢让我看到你的真面目!”
温软躯体骤然贴合,男人喉结剧烈滚动,攥着文件的手背暴起青筋,声音却仍放得轻软: “宝宝若肯签字……” 他忽地俯身,气息烫红她耳尖, “……我立刻摘口罩。”
“是么?” 她指尖划过他帽檐,猛地向下一扯——
布料摩擦声刺耳响起!鸭舌帽滚落在地。灯光骤亮!瞬间刺破黑暗。
刺目光线如利刃劈下,照亮男人绷紧的下颌,高挺的鼻梁在口罩上方划出冷峻的线条。
突出的眉骨下,一双因惊愕睁大的眼睛长睫垂落,灯光流淌过他深刻优越的骨相,透出一种冷硬的、镜片也遮不住的矜贵。
江夕颜呼吸陡然停滞。
“裴思砚——” 她一字一顿,齿缝里仿佛沁出血腥味, “耍我很有趣?”
真拿她当花瓶,以为自己是傻子吗?。
啪嗒! 文件摔落在地,溅起细小的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