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w. 霓虹在玻璃门上晕开湿漉漉的光圈
灯红酒绿,音乐嘈杂. 贝斯鼓点重锤般砸在耳膜上
“无情人做对孤雏
暂时度过坎坷
苦海中不至独处至少互相依赖过
行人路里穿梭
在旁为你哼歌
你永远并非一个人”
他的尾音拖曳着寂寞的震颤。
一堆朋友坐在卡座喝酒,有人忽然吃得下吧台,“哎快看看见了吗?这就是这家夜店的老板,长得真好看。” 眼睛黏在那个方向挪不开
裴思砚有着烟看过去,猩红火星在指间明灭迷幻的白雾之中,就看见坐在吧台高脚椅上喝酒的江夕颜. 冰球在杯中折射出迷离碎光,映着她微垂的眼睫
胆子真不小,竟然开夜店. 嘴角挑起一丝难辨的冷意
酒吧灯光朦胧,一束摇曳的蓝光扫过她的锁骨女人一身黑色吊带裙,美的性感张扬. 裙摆开衩处,肌肤像初雪般晃眼
不过?她竟然把头发染回了黑色? 那瀑布般的黑发失去了往日银灰的桀骜,柔顺地贴着颈侧
她手里晃荡着酒杯,看着舞台上唱歌的人,看起来很痴迷? 指节无意识地在杯壁上敲着鼓点,嘴角勾起浅浅弧度
“三哥,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别往女的身上漂。” 谢江啜了口酒,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了下他,笑容带着点暧昧的促狭 谢红坐在他左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温热手心透过薄薄的衬衫面料传来
裴思砚问道:“舞台上唱歌的人是谁?” 视线锁住那把跳跃的银吉他,下颌线条绷紧了一瞬
“季初,季家大公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身为世家子弟,整天却跟在江夕颜屁股后面,这夜店他俩合伙开的。”旁边几个人谈论道. 语气里掺着不解和隐隐的酸气
“三哥,你这树莓红色微分盖挺帅气的,看小嫂子把你调教成小奶狗,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们见见。” 一人咧嘴笑着,露出虎牙,手指隔空点了点裴思砚的发梢
众人继续起哄:“三哥,学会了金屋藏娇。” 哄笑声混在音乐里,玻璃杯碰撞得叮当响
裴思砚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并没有做声,表面上漫不经心的抽烟.
灰白色烟圈慢悠悠地吐出来,模糊了他眼底翻涌的墨色
心里早就气死了,去了一个顾恺,又来了个李初,她身边的红颜知己真多.
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下那口灼烧般的威士忌
他吸了口烟,拿出兜里的手机. 金属机身硌着掌心,冰冷一片
【宝宝,你现在在哪?】 光标在消息末尾焦急地闪烁
【宝宝,我好委屈.([cə·····tə])】 指尖用力到微微发白
他快速的打了几个字给江夕颜发了过去. 按键音效淹没在嘈杂里
江夕颜正喝着红酒,琥珀色液体在杯壁荡出一圈涟漪心里骂那个狗男人,不给他发消息. 一口饮尽,苦涩醇香在舌尖炸开
骂着骂着曹操就到了. 高跟鞋不耐烦地踢了下吧椅的金属腿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神情微敛着看了眼. 屏幕蓝光刺进醉眼朦胧的眼底
管老娘在哪?就是不告诉你?不回你? 嗤笑一声,指尖用力戳了关机键
江夕颜听着自己发小唱的《孤雏》低沉的嗓音,加上粤语,真是好听. 闭上眼,肩膀跟着旋律轻轻摇晃
自己的唱功就比他稍微差了一丢丢. 指尖在空中无声地划着音符
裴思砚看着远处的女人,她仰头时喉间那颗小痣在昏暗光线下清晰可见看了下手机,却不回他消息,自己招惹她了. 胸腔里一把无名火越烧越旺
“你看到了吗?那女人手上戴着一个绿色的翡翠,听说那是著名的设计师SJW设计的,一个就值500万,在看那一身衣服也是一套高贵的礼服,这女人真有钱。” 声音不算小,带着赤裸裸的算计和艳羡
“娶上这么样的女人你就赚大发了。” 另一人啧啧嘴,贪婪目光舔过江夕颜手腕上的翠色
裴思砚听到这样的污言秽冷声道:“你再说他一句试试。” 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刺破喧嚣,周围温度骤降几度 谢江看着本身在他身边坐的好兄弟,突然生气走了,他也警告了他周围的人用脚尖狠踹了下说话那人的小腿“小心祸从口出。” 眼神凶狠得像要杀人
这样看来,他三哥认识那女的. 几个刚才起哄的人瞬间噤若寒蝉,低头猛灌酒
江夕颜喝了一些酒,就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好像有一个人向他走来. 世界在旋转,视野里只剩扭曲的光影
不对?是一个红毛? 视线努力聚焦,刺目的莓果红色闯入眼帘
接着那个人越走越近,他的目光落在了裴思砚的身上. 冷峻的脸在纷乱灯色中显出几分危险的压迫感
裴思砚晓有兴趣的看着醉鬼. 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冷笑,眼底却沉得化不开
懒懒至至有点感觉. 身体闲散地靠着卡座,像在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好戏
江夕颜起身起来,脚步虚浮地晃了两下才站稳摸了摸他的头发,发丝微凉,触感意外地柔顺迷迷糊糊的:“好可爱的小奶狗。” 尾音拖得绵软含糊
众人惊讶的看着这女人,真是一时懵了张大了嘴_不要命了,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可是裴家三爷,他怎么敢说她像小奶狗,真不害怕把她丢进河里喂鱼. 有人已经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
裴思砚冷着脸. 眼神锐利得像淬了寒冰的刀锋
居然不认识自己,还说他像小奶狗,这女人真是的. 舌尖顶了顶腮帮,压下那股被荒谬感点燃的怒火
谢江站在他兄弟后面,看的一清二楚,他兄弟并没有发火,这就是他未婚妻? 摸着下巴,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我看你咋像······我······金主爸爸。”江夕颜笑了笑说. 咯咯笑着,身体前倾,带着浓郁酒气的呼吸几乎喷到裴思砚下颚线
周围的人都听出了一身冷汗,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女人胆子真够大的. 死寂在卡座边缘蔓延开
“金主爸爸?”裴思砚轻挑着眉,眉毛扬起带着几分讥诮现在他身上扫了扫,目光像带刺的钩子从她的发顶滑到赤裸的足踝奇祸的嗓音中透着笑意:“为什么长得不像你未来老公?” 低沉的嗓音裹着冷意,砸在凝固的空气里
江夕颜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大脑转了转. 蹙紧眉头,像是在努力从酒气中打捞起零碎的记忆
“对了,你就是我老公?裴思砚你这王八蛋。” 声音陡然拔高,像划破夜空的哨音,还带着点破罐破摔的愤懑 裴思砚也没想到醉酒的她会骂人,他有点担心骂着骂着她会哭.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手指蜷了蜷。
众人乍舌,下巴掉了一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这碰瓷的也太厉害了吧. 简直闻所未闻
“江夕颜” 连名带姓,两个字裹着不容置疑的沉冷力量
气氛微妙至极,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流动做人不敢说话. 屏住呼吸,恨不得原地消失
裴思砚伸出一只手.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在明灭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白
这该不会是要打那女人吧!有钱的男人就是好模。心里不约而同地打了个突
然而却见他那只手稳稳地擦过她滚烫的脸颊接过江夕颜手中的红酒杯,放在桌面上,水晶杯底轻磕玻璃台面发出清脆一响接着脱下了他的外套. 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急促。
把江夕颜裹的年年实实,带着他体温的西服罩下,瞬间隔绝了喧嚣和刺骨冷气一把抱了起来. 手臂托住她腿弯的瞬间,她轻得几乎没有分量。
江夕颜皙白的手臂还过他的脖颈,她薇薇的靠近男人的耳畔,温热的嘴唇和滚烫的呼吸蹭过他冰凉的耳垂嘴上亲勾着气,一片滚烫:“狗男人。” 含混的咒骂像带着钩子,热辣地钻进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