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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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奇函正趴在桌上整理语文作业，手机“叮”地震动了一下

他随手划开屏幕，陈奕恒新发的朋友圈跳了出来

照片里，陆安渝抱着只兔子玩偶，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旁边的陈奕恒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两人中间堆着满满一袋玩偶，一看就是玩得尽兴

左奇函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上顿了顿，握着手机的手悄悄收紧了些

他盯着照片里陆安渝弯起的眼角看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退出朋友圈，继续低头翻作业本

窗外的风卷着片叶子落在窗台上，左奇函的目光扫过那片叶子

又落回作业本上，只是刚才顺畅的笔尖，忽然有点涩

最终他还是拿起了手机，给陆安渝打了个视频通话

那边响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屏幕上只有一片漆黑——对方没开摄像头

陆安渝怎么了？

陆安渝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含糊，背景里隐约有吹风机的嗡鸣

左奇函把语文课本往镜头前挪了挪，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

左奇函你干嘛呢，刚玩回来？

陆安渝嗯，刚洗完澡，头发还没吹干

陆安渝找我有事？

左奇函有道题我不明白，你能给我讲讲吗？

左奇函翻到那页古诗赏析，指尖点了点注释栏

陆安渝可以啊

陆安渝应着，屏幕终于亮了

镜头里的她披着半湿的长发，额前的碎发软软地贴在皮肤上，脸颊还带着点洗过澡的红晕

穿着件宽松的白色T恤，手里正拿着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头发

陆安渝哪道？

她把手机架在桌上，镜头正好对着她的脸，说话时嘴角还沾着点笑意

陆安渝你左大课代表也有不会的题？

左奇函指了指屏幕上的诗句，目光却在她被水汽打湿的睫毛上顿了顿，刚才攥着手机的紧绷感，不知何时悄悄松了些

讲完最后一个注释，陆安渝把笔往桌上一放，对着镜头眨了眨眼

陆安渝这下应该明白了吧

左奇函谢谢，我明白了

陆安渝明白了就好

陆安渝拿起旁边的苹果咬了一口，清脆的声响透过听筒传过来

陆安渝不然明天上课被老师点名，你这语文课代表可就丢脸了

左奇函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沉默了两秒，才低声开口

左奇函那个……

陆安渝嗯？

左奇函聊会？

他说得有点轻，目光落在屏幕里她沾着苹果汁的嘴角

左奇函反正……也没什么事

陆安渝可以啊

陆安渝你想聊什么？

左奇函沉默了两秒，才抬眼看向屏幕，声音比刚才低了些

左奇函我看陈奕恒发的朋友圈了……

左奇函你和他怎么约出去玩了？

陆安渝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伸手从旁边抓过个抱枕抱在怀里

陆安渝说起来还挺巧的。我今天在便利店兼职，快下班的时候他突然来买水

陆安渝说本来约了沈载和你，结果你俩家伙一个宅家追剧一个被家长盯着看书

陆安渝没人陪他，就问我要不要一起出去转转会

陆安渝我想着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

陆安渝本来以为他会去打球什么的，结果居然拉我去抓娃娃

陆安渝你是不知道，他一开始还吹牛说自己多厉害

陆安渝结果抓了半天一个没抓到，后来还是我帮他抓了几个

陆安渝他那表情，活像只被戳破气球的小狗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陆安渝后来还非要跟我比赛车游戏，说让我半圈

陆安渝结果最后就赢了我一个车身，得意得不行

陆安渝哦对了，他还非要拍照发朋友圈，说要气气沈载，你说幼稚不幼稚？

左奇函安静地听着，没插话，只是看着她说到陈奕恒“出糗”时忍不住挑眉的样子

指尖在桌沿上轻轻敲打的节奏，不知不觉慢了下

陆安渝不过说真的

陆安渝忽然停下笑，往镜头前凑了凑

陆安渝他赢了赛车我给他一颗糖，他居然高兴了半天

陆安渝你说他是不是有点傻？

左奇函看着她眼里的光，喉结轻轻动了动，才低声说

左奇函嗯，是挺傻的

陆安渝不过刚开学你给我的柠檬糖还挺好吃的，在哪买的？

陆安渝忽然想起什么，指尖在抱枕上戳了戳，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镜头

左奇函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顿，像是没料到她会提起这个，耳根悄悄泛起薄红

左奇函你……怎么知道是我给的？

那天他趁她低头埋在课桌上，偷偷把糖放在她桌角，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陆安渝拜托我又不傻

左奇函你喜欢的话，明天我给你带来

陆安渝好呀好呀！

陆安渝那我给你带我自己做的蛋挞吧？刚学的，烤得还不错

左奇函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盯着屏幕里她笑盈盈的脸，犹豫了两秒，还是忍不住问

左奇函嗯，……是只有我有吗？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指尖紧张地蜷了蜷

陆安渝脸上的笑容顿了顿，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她眨了眨眼，看着屏幕里左奇函微微泛红的耳根

忽然笑了，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

陆安渝对，只有你有

屏幕两端都安静了几秒，只有窗外的风偶尔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左奇函觉得刚才看到合照时的那点涩意，都悄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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