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直意

“少年炽热的爱意与锦绣可期的未来，你又会作何选择？是让理智压倒一时的冲动，还是任由心动主宰，哪怕舍弃那触手可及的前程，投身于未知的明天？”

——引言

南冬辰见眼前的收银员微微一怔，随即缓缓抬起脸，修长的手指轻轻摘下口罩。那一瞬间，她的脸庞完整地显露在他眼前：柔和的轮廓被灯光镀上一层淡淡的暖意，眉眼间似有一抹熟悉的影子，却更添几分陌生的疏离感。

眼前的少女与阳光下时的模样截然不同。上午的她明媚夺目，仿佛自带光芒，而此刻，她却多了一分沉静和内敛。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为她平添几分惹人怜惜的柔弱感。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带着探究的神色，在他身上缓缓扫过，似乎想猜想他的身份。

“你是？”

林星夏缓缓开口，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疑惑与不解。她微微蹙眉，目光再次落到了眼前少年的身上，从他的神情到举止，一丝不苟地打量着：

眼前的少年五官如雕刻般俊朗，身姿挺拔，比林星夏高出三个头有余。他的眼睛清澈而明亮，水光潋滟，仿佛蕴着一池温柔的春水。然而，此刻他却大汗淋漓，发丝微湿，贴在额角，活像一只刚从水里爬上来的小狗，狼狈中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可爱。

“我…我是……8……班的。”

少年说话时不禁有些结巴，声音像是被什么牵绊住了一般，断断续续地从唇间逸出。在无人瞧见的耳畔，一抹红晕悄然攀上了他的耳廓，仿佛火烧云般蔓延开来。他轻咳了几声，刻意压低了音调，似是在极力掩饰内心的波动，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他努力想要隐藏的情绪。

“哦~”

林星夏垂下眼帘，仿佛在努力拼凑那些散落的记忆碎片，将它们一片片拾起，试图还原成完整的画面。南冬辰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每一次脉搏的跃动都像是在为她的回忆鼓劲。他屏住呼吸，期待着，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记忆也好——无论那记忆是温暖还是冰冷，只要有关于他的痕迹，便足以让他内心充盈满足。

时间悄然流逝，一分一秒地过去。南冬辰望着毫无反应的林星夏，不禁心头微凉，原本挺直的背脊也微微塌下，耳朵如同霜打的叶子般耷拉下来，活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其实他心里明白，这并不能怪她——林星夏与自己素无交集，要在三千多名学生中记住一个陌生的名字谈何容易？他自嘲似的轻叹一声，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后缓缓转过身，打算就此离去。然而，就在这一刻……

“你叫南冬辰，对吧？”

少女那坚定的声音，宛如烟花骤然绽放在夜空，瞬间点燃了少年心中几近熄灭的希望火种。

“嗯！是我！”

南冬辰的语气中掩饰不住那份悄然涌动的欣喜，尽管他表面上依旧努力维持着一副正经的模样，可内心却早已如浪潮翻涌，狂喜几乎要冲破胸膛。“天哪！！！她记得我！她真的记得我！”他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法抑制的震颤与激动。

“话说，我们没见过几面吧？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哈，南同学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呢~”少女唇角微扬，眼中闪烁着促狭的笑意，“去年运动会，我们班拔河比赛对上了你们班。那一场可是精彩得很啊，我怎么会忘记那个被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的男生呢？当时你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可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咳咳……”少年轻轻咳嗽了几声，试图用这短暂的声响掩饰内心的尴尬。显然，这场首次交锋并未如他所愿，留下了一个略显狼狈的初印象。空气中微妙的沉默像是无形的波纹，将那份不自在缓缓扩散开来。

“话说南同学你怎么才离开学校啊？这么晚了，这不对吧？”

“算了，不是很想提……”

“行吧。”

俗话说，“人在尴尬时总显得格外忙碌”。此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令人难堪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拉扯着时间的流速。南冬辰佯装镇定，目光游移不定，东瞧瞧、西看看，心底却如掀起惊涛骇浪般疯狂呐喊：“这该怎么办？太尴尬了！接下来该怎么开口呢？”他试图寻找些什么来打破僵局，可越是想要摆脱这窘迫的局面，那种无形的压力便愈发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林同学，做我女朋友吧！”

林星夏的双眼瞬间瞪大，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表达震得一时回不过神。不止是她，连南冬辰自己也被刚才脱口而出的那番话惊到了。他原本还打算深思熟虑，好好斟酌一下措辞和策略，可谁知思绪一乱，脑中仿佛有根弦断了线，那些未经修饰的话语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蹦了出来，连他自己都猝不及防。

“咳咳咳！”

这下林星夏可真是尴尬得无地自容了。她的眼神慌乱地东张西望，四处搜寻能缓解此刻窘境的“救赎”。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水杯，仿佛在茫茫沙漠中看见了一汪清泉。那水杯宛如一根救命稻草，被她迅速抓起，毫不犹豫地端到嘴边，仰头大口饮下，试图借此掩饰内心的慌乱与不安。

南冬辰此刻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无比懊恼自己那张“能说会道”的嘴。大脑像是彻底宕机了一样，一片空白，可他依旧绞尽脑汁地想着补救的办法。然而，半天过去，仍旧没有一点有用的头绪冒出来，无奈之下，他只能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了。

“别多想啊，林同学！我想说的是交个朋友！”

林星夏努力平复着紊乱的思绪，十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表白。与平日里解答压轴题时的冷静从容截然不同，此刻的她，脸颊早已染上一层绯红，仿佛整颗心都被那突如其来的告白搅乱了节奏。

“那个…我想问你个问题…”

第五章·直意

完